是凤月华!
怎么会……?怎么可能?!
但那熟悉的眉眼,满满的忧虑神情,一模一样的清瘦身形,这世上哪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萧骆北摇晃着起身,三两步奔上前,一把将对方紧紧搂在怀里。
“月华、月华……”他喃喃叫着,酒气喷在对方脖间,语气中尽是狂喜,又是难以置信。
怀中的人微微一愣,轻轻的、却是急促的开口:
“圣上,臣是新科探花慕晚舟,在方才的琼林宴上得知兴许有刺客,前来救驾。圣上可有受伤?”
萧骆北如遭雷击,蓦的丢开了他:“你说什么?!”
他焦急的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最后目光死死盯住了他右眼下那道浅疤。
慕晚舟朝陆逐川点头示意,陆逐川退了出去。
“圣上……”慕晚舟扶住他,柔声劝慰道,“臣长得很像您的那位故人?”
萧骆北的酒已经醒了大半,他冷笑一声,抬手便给了慕晚舟一个重重的耳光。
“你也配像他?!”他恶狠狠的咬牙道,“你竟敢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慕晚舟捂住脸,缓缓抬头:“臣知罪。圣上对这位故人如此情深义重,实属难得……”
他眼中没有惧意,却有无限的唏嘘和惋惜,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悸动。
好似他被萧骆北的这份执念深深打动了一般。
萧骆北冷哼一声:“新科探花慕晚舟?就凭你刚刚的冒犯,便足以定死罪!但朕念在你救驾有功,不予计较。至于长相……”
他用力掰过慕晚舟的尖下巴,危险如狼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被掌掴得有些发红的脸颊。
“呵,还真是有些像……”萧骆北忽然笑了,还未完全消退的醉意又涌上来,浇灭了他的理智。
“觉得难得是吧?”他不由分说的将慕晚舟薄薄的身子按倒在灵堂前的绒毯上,“那你便代替他,来体验一下难得的天恩吧!”
他借着酒力,以及心中埋藏许久的悲伤和愤懑,埋头狠狠吻住了慕晚舟的唇瓣。
慕晚舟身子剧烈颤抖,下意识的抬手去推,却被萧骆北蛮横的抓住、压制。
“圣上,这……”慕晚舟惊慌失措的躲避着。
“你最多也就配做他的替身……”萧骆北醉醺醺的胡言乱语,又禁不住连声喊出来:
“月华……月华……你为什么离开了朕?!……朕纵然得到了天下又如何?……”
他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泛滥,也停下了对慕晚舟的侵犯,只是牢牢埋在他脖间,哭得像个孩子。
慕晚舟犹豫着,颤抖伸手抚上他的后背,轻轻拍着:
“圣上……那位凤公子也一定不想看到您如此伤心……”
他语声温婉如蜜,又带着某种奇特的魔力,字字落到萧骆北的心上。下一瞬,他温柔的捧住了萧骆北的脸,让他与自己四目相对。
“如果能让圣上感到些许安慰,臣做他的替身也是可以的。”他一字一字说着,无比的坚定,眼中燃着满满的触动。
然后他微微抬脸,吻上了萧骆北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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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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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玉势大家都应该知道是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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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萧骆北回忆起来,初次见面,慕晚舟便毫不掩饰对自己的爱意。他似乎为自己对凤月华的深情十分触动,甚至不介意做凤月华的替身来安慰自己。当夜,二人便在空无一人的灵堂共度良宵。
后来想想,当时的情况真是不寻常到了极点:二人身旁的供桌上放着凤月华的牌位,不远处的地上还倒着个死透了的刺客尸体……
但萧骆北觉得,正是因为这近乎诡异的不寻常,才凸显出慕晚舟对自己的迷恋。一见钟情的悸动一定如同火山喷发淹没了他,令他对自己言听计从。此后的一年,二人携手共进退,慕晚舟心甘情愿的陪在自己身边,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在龙床上。
萧骆北踱回御书房的内室,慕晚舟已经彻底睡熟了。他头朝内偏着,正好使得右眼下那道泪痕浅疤清清楚楚的呈现在萧骆北面前。萧骆北怔了一怔,抬手抚上去。
这道疤痕是除了暗金眼眸之外,慕晚舟区别于凤月华的最明显的印记。每次萧骆北看到它,都会被它唤回理智,一次又一次的清楚眼前这人并不是自己的心上人。
而今,萧骆北忽然好奇起来。
慕晚舟的右瞳呈现暗金色,是因为他说过自己有西域血统。但他却从来没有说过这道疤痕是怎么来的,又为何与泪痕的形状那么相似。
它到底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得来的呢?
它背后有怎样的故事?
萧骆北托腮凝望着它,胸中正思绪翻腾,忽见慕晚舟似乎睡得不□□稳,嘴唇微微开启,呢喃了一句什么。
“嗯?”萧骆北将耳朵凑近,却依然听不太清楚。慕晚舟喉咙中发出嘶哑的胡乱低吼,却连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隐约只听到一个“杀”字。萧骆北再度抬头看他时,发现他额角都是细密的汗珠,左右剧烈的摇头,双手死死抓住被褥,将指尖压得苍白,似乎陷在十分可怕的梦魇里。
“喂!”萧骆北有些于心不忍,伸手不客气的拍拍他的脸,“晚舟,醒醒!晚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