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也是静悄悄的。
这栋房子除了廖宇宁,还住着女管家和两名仆人,现在看来其他人都在熟睡中。
廖宇宁沿着楼梯往地下室走去,楼上当然也有直达地下室的电梯,但他不想用。能够赤脚走在地上的机会不常有,如果让狄安娜婶婶看到一定会被唠叨的,当然廖宇宁不是小孩子了,平日里他也不会特意那么做。
半分钟后,廖宇宁走进了专属于他的地下训练场。
脚下光滑的地面是冰凉的,那冰凉透过皮肤渗进血液,却催生出一种对于战斗的渴望。
在重力训练室门口停驻了片刻,廖宇宁设定好重力强度以及战斗频率,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从一点五倍重力条件下的低频率战斗开始,上升至二点五倍重力条件下的中度频率战斗,最后到达三点五倍重力条件下的高频率战斗。
半个小时为一轮,中间休息十分钟,再开启下一轮。
三轮过后,廖宇宁手脚摊开仰躺在重力训练室的地板上,不断地喘着气,身体正因为剧烈运动而脱力,冰凉的地面能让他觉得舒服一点。
不过只躺了几分钟廖宇宁就强迫自己站了起来,走出重力训练室,他开始设定训练室的清洁程序。
叮咚——
旁边的通讯器突然闪了闪,男仆布雷的声音传了出来:“少爷,来了两位访客,他们自称是您在帝国军事学院的同学。”
同学?
廖宇宁愣了一下,以前他也邀请过几位同学来家里做客,但就算是次数最多的林齐,应该也不会不打招呼就这么直接上门的。
在帝国军事学院里人缘极好的廖宇宁,其实真正的朋友并不多,一部分还是他经过谨慎评估有意结识的。
帝国军事学院是他在帝都星系的起点,这里结交的同学都是他未来人脉和背景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他一向非常重视。
“先请他们到会客室,我马上过去。”廖宇宁对布雷说。
通讯器挂断,廖宇宁开启了重力训练室的自动清洁程序,然后快步走向楼梯。他本来打算回卧室洗个澡的,但现在既然有同学来了,还是先上去打个招呼以表诚意。
穿着训练服,一头的汗,以及光着脚什么的,在军事学院的同学之间倒不算失礼,一定程度上也是熟不拘礼的表现。
上楼梯,穿过走廊,廖宇宁推开了会客室的门。
窗台前背手看向花园的身影有些熟悉,对方闻声回头的瞬间,廖宇宁脸上的笑容冻住了。
天气晴朗,阳光充沛,微风穿过花园中的爬藤植物,携带着隐约的花草气息,自一身黑色正装的慕戎吹向呆立门口的廖宇宁。
慕戎?
你来干什么?!
凌晨的荒唐梦境和昨夜马洛维特的告诫一同涌上心头,廖宇宁瞪向那个害他一晚上没睡好的罪魁祸首,“慕学长?”
慕戎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因为他现在满心粉红色泡泡,啊啊啊,宁宁这样子好可爱!
上辈子慕戎收集过很多廖宇宁生前的影像资料,大部分是在公开场合拍摄的,镜头里的廖宇宁总是完美无缺、滴水不漏,在剩下一些私照和影像中,廖宇宁也是衣着得体、举止优雅。
慕戎从没见过穿训练服的廖宇宁,更何况是刚刚从训练场出来、额间点缀着碎汗、面颊绯红、气息有些急促的样子。
柔软的训练服包裹着青年匀称的身躯和四肢,袖子被捋得很高,露出纤长的小臂,裤腿只到脚踝,下面的双足踩在深蓝与浅灰交织的丝绒地毯上,脚背肤色白皙,脚指头又小又粉嫩。
慕大少看得眼睛发直,已经完全忘记准备说的话了。
由于这种诡异的痴汉神情不是第一次见,廖宇宁立即就反应了过来,顿觉一阵恶寒。
转头看向旁边的罗伦,廖宇宁问:“罗伦学长,你们不是已经去过帝畿了?”
帝都医学中心的专家也治不好这人的毛病吗?
罗伦并未因为廖宇宁暗示他家少爷脑子有病而生气,反而露出了诚挚的微笑,“廖同学,实战考核期间承蒙援手救下我们家少爷,今天我们是特意来致谢的。”
“学长言重,战场上互相扶助本来就是义不容辞的事情。”廖宇宁一点都不想要慕戎的谢意,他宁可慕大少依旧用鼻孔哼他,也不要听这令人汗毛倒竖的“宁宁”。
“宁宁。”那边慕大少终于回过神来,开始履行他受助者的义务了,“在涡轮激光炮实弹轰炸的情况下,捕获一台高速坠落的逃生舱是很困难、也很危险的事,如果没有你,我现在肯定已经死了,你对我恩同再造,我无论怎么感谢都不为过的。”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逃生舱里的人是你!
诚实地说,换了以前那个拽上天的慕戎,廖宇宁也是无所谓的,反而还会有种成就感,但眼前这个脑子进水的神经病绝对不行!
这时候,这个神经版慕戎居然开始面不改色地吹捧起廖宇宁来:“宁宁,我知道你品德高尚,助人不求回报,你一直都是这么善良……”
廖宇宁眉心直跳:你这话是反讽吧?
“对了,当时在PD077上降落之后,好像还发生了什么。”慕戎摸摸下巴,“就是有点记不起来了。”
“什么也没发生!”廖宇宁斩钉截铁地否认:“那时候学长你晕过去了,我只是呼叫了救援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