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歌很老,呃,倒也不能说老,毕竟七水一向都自认为自己只是出道早而不是年龄大——而很不巧的是,这首歌就是七水刚出道那年发布的,算起来,已经有十年有余。
知道这首歌的人并不多,因为它并没有收在七水出道后发布的首张专辑里,七水本人倒是很喜欢,曾一度想过把它作为专辑的主打歌,却被当时的制作人以不符合大众审美为由,拒绝了。
七水没想到谭溯竟然喜欢这首歌,他这样的人,不该是听一些轻音乐或者白噪音,才符合他给人的优雅感觉以及他们这个圈子的特点吗?
要知道七水当年年轻意气,创作出的歌无一不彰显着唯我独尊的张扬,和现在对比,多少有点儿青涩。
似乎察觉到七水的诧异,谭溯唱完,主动解释:“我之前见有人在网上分享这首歌,很喜欢。”
他没说自己是七水的粉丝,却又极其自然地表达了对七水音乐才能的欣赏,让七水无端对他生出了一丝好感——比起对方一上来就说是他的歌迷,七水更在意俩人对待音乐的审美在不在同一频道。
很显然,谭溯是能和他引起共鸣的同类。
但他的唱歌水平,啧,着实不敢恭维。
没一句在调上。
七水神色温和了少许,一只手覆上男人坚.Ying的小腹,另只手按着他的喉结,耐心讲解:“发声位置不对,重来。”
男人喉结极轻地动了下。
仿佛隔着衬衫感受到了七水指尖的温度,灼热,烧得他险些失控。
谭溯很轻地看了眼七水,眼底藏着一抹浓到看不清的幽.深,再开口时,声音有点点暗.哑。
俩人练习了约莫有半个小时,七水生无可恋地选择了放弃——啊,这人声音听着怪好听,怎么唱起歌来就没一句在调上呢?没救了。
遇到职业生涯最大挑战的七水瘫在沙发上,支着额头,在思索按照谭溯的音色单独给他编一段rap的可行度有多高。
“我学过一点舞。”见七水表情呆滞,谭溯也觉得非常抱歉,拧开一瓶水递给七水,主动开口。
七水眼睛亮了下,边喝水边沉思,脑海里大致有了俩人的表演雏形:“那可以把你的副歌部分单独空出来,换成舞蹈......”
谭溯温柔地笑着附和,一双深邃的眼一直眨也不眨地看着七水,内里流淌着无人知晓的微光。
最后,每一期不同的唱作主题,七水都会先根据谭溯的音色单独给他编曲,然后教他怎么唱,再融入舞蹈,一番越来越密切的合作之后,俩人算是有惊无险地走到了决赛。
总体来说,谭溯是一个非常好的比赛搭档,完全尊重他的创作,随时随地地配合他天马行空的想法,偶尔也会提出自己的见解——虽然在七水看来,大都是门外汉的纸上谈兵。
当七水意识到俩人的聊天记录越来越多,不知何时已从最初的工作关系慢慢延伸到平日的生活喜好,甚至已经习惯成自然地渗入到彼此的生活点滴,已是节目录制进入尾声。
也就是那晚,七水才知道,谭溯会唱歌,而且唱得还不错。
决赛结束,毫无疑问他们拿到了冠军,聚餐时七水被灌了点酒,他酒量一般,总体介于清醒和微醺的状态,但因为皮肤白,看上去就像喝了很多酒,给人一种已经意识不清的错觉。
散场后,七水微眯着眸准备找手机联系助理,却被谭溯拦住了。
“我送你。”聚餐途中一直都没喝酒的谭溯一只手稳稳撑着七水去停车场,另只手熟练地从他口袋里找到车钥匙,把他扶到车座,细心地系好安全带,给他盖好毛毯。
七水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极其清冷的檀木香,是他平日常用的一款香水,精神没来由地放松下来,然后在一路平稳的疾驰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再有意识时,七水发现自己已经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那股安心而好闻的檀木香依然萦绕在他鼻尖,月光透过只拉了一半的窗帘,映出男人温柔的动作。
他只解开了七水的外衣,其他地方没动,轻柔地给七水擦干净脸,随即掖好被角,坐在床头,一边轻拍着七水的后背,一边轻哼着歌,哄睡得并不踏实的七水继续入眠。
那般温柔的嗓音,与平时跑调跑得南辕北辙的歌声完全不符,过往种种朝着假寐中的七水呼啸而至,在他面前徐徐拨开一层隐藏许久的云雾。
他睁开眼,一把勾住男人的脖颈,借着酒劲缠了上去:“你是不是喜欢我?”
男人蓦地一顿,从最开始始料未及的被抓包的怔愣中清醒过来,脸上闪过了一丝不知如何应对的慌乱,但更多的,是被看穿心思后的坦然。
他点头,爽快承认:“是。”
“那你参加这个节目——”七水缓缓闭了下眼,将模糊得有些重影的图像压下,再睁开后,清晰捕捉到男人夜色里也极其好看的眼眸——那里藏着他直到现在才看出的爱意,“也是因为我?”
男人很轻地动了下喉结,一双自始至终只看得到七水的眼睛深深地看着他,里面藏着多年不为人知的暗恋,许久,点点头。
七水轻轻笑了起来,带着甘甜后劲的软唇肆意吻上他,含混不清地说:“谭影帝,你是第一次追人吗?很笨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