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过来,裤子脱了。”
夜里, 宝绽穿着练功的水衣子,腿上架着一把老胡琴,在如意洲的戏台上, 拉着西皮摇板转流水,他身边, 霍匪站得笔直,有模有样地唱:
“大太保好似温侯貌,
二太保有如浪里蛟,
三太保上山能擒虎,
四太保剑斩龙一条!”
是《珠帘寨》“数太保”一折,宝绽的拿手好戏。
“五太保力用开山斧!
六太保双手能打滚龙镖,
七太保花枪……”
宝绽的琴停了, 从屁股底下抽出竹尺, “啪”一声抽在他背上:“气口!这句的气口在哪儿, 记不住吗!”
霍匪长这么大, 父母从没管过他,宝绽对他这么严厉, 他不习惯,瞪着眼睛强忍着, 倒一口气接着唱:“七太保花枪真奥妙,八太保钢鞭逞英豪,九太保双锏耍得好, 亚赛个秦叔……”
宝绽的琴又停了, 对他锱铢必较:“这句不行,咬字上的巧劲儿没出来。”
霍匪碾着牙,把t恤从头上拽下去,狠狠甩在台上, 重新唱:“九太保双锏耍得好,亚赛个秦叔宝!”
红彤彤的戏台,他露着结实漂亮的背,还有背上那条张牙舞爪的龙:“十太保手使青龙偃月刀,十一太保虽然他年纪小,一个倒比那一个高!”
短短一段唱,宝绽过了一遍又一遍,磨得霍匪一肚子火,完事儿他捡衣服要走,被宝绽叫住:“上哪儿去?”
霍匪翻着眼睛:“不是唱完了吗?”
“谁说完了,”宝绽拿竹尺指着脚下,“过来,裤子脱了。”
哈?霍匪一把捂住裤腰,瞄着台下空荡荡的观众席:“要、要干什么你?”
“我的徒弟,光能唱不行,”宝绽是真心教他,“后桥、下岔,都得拿得起来。”
“谁是你徒弟……”霍匪有点不好意思,“再说,你这楼里都是摄像头。”
“走廊上装了,这儿没有,”宝绽拿着师傅的架子,“快点,脱裤子!”
霍匪想起在朝鲜饭店,小工们说宝绽是gay,当时他将信将疑,现在信了,这就是借着教戏明目张胆地性骚扰。他涨红了脸,唰地拉下牛仔裤拉链,里头是街边买的印花大裤衩,裤裆上有个吐舌头的黑狗头。
宝绽压根没往他那儿瞧:“后桥,能下吗?”
霍匪缩着膀子,虚掩着裆:“什么是后桥?”
宝绽帮他把衣服裤子捡起来,扔到椅子上:“下腰。”
霍匪点个头,两手朝上仰起脸,腰上给劲儿往后探,一点点落下去,稳稳当当。
“行啊小子,”宝绽笑了,“有把好腰!”
随口夸他一句,霍匪乐坏了,非绷着脸装不耐烦:“可以了吧?”
“撑一会儿,”宝绽看他拱起的那个形儿,不大满意,站过来贴着他,两手捞他的腰,“这儿,使劲儿。”
我操你……霍匪被他扣住腰眼,脊梁像让电打了,龇牙咧嘴的:“你别掐我腰子!”
宝绽没管他,死死扣住:“往上挺!”
再挺,再挺他妈就……霍匪一口气没撑住,松了腰塌下去,啪嚓坐在地上,宝绽摇了摇头:“不行啊,还得练,来,横岔。”
霍匪让他折腾得一身汗,直摆手。
“那竖岔,”宝绽晃着竹尺,“快点!”
霍匪骂骂咧咧爬起来,提了提花裤衩,右脚向前左脚向后,慢慢劈下去。
可能是岁数小,他筋骨还算软,裤裆离地只有十多公分。
霍匪有点疼:“就到这儿了。”
宝绽两手搭着他的肩,往下摁了摁。
“哎哎疼……”霍匪刚一叫唤,宝绽就抱着他的脖子坐下来,用全身的重量坠住他。
“我操你妈啊!”霍匪惨叫,扒着宝绽想把他拽下去,宝绽却不松手,紧紧搂着他:“忍一忍!数二十个数!数完就起来!”
二十个数?一个数霍匪也受不了,他先是揪宝绽,然后掐他的肉,怎么都弄不开,只能抱着他嘶吼,眼泪都逼出来了。
“压筋都疼!”耳边,宝绽告诉他,“我像你这么大,我师哥也是这么帮我的!”
霍匪恨死他了,闭着眼,嘶嘶吸气:“到没到!多少个数了!”
“十、九、八……”宝绽边数,又往下压了压。
“我操你妈宝绽!我他妈废了你!我让你哭着喊爸爸!”霍匪疼抽了,吱哇乱叫,突然起了一股劲儿,冲着宝绽的脖子根,一口咬下去。
“啊!”宝绽吃痛,从他身上跳起来,霍匪怀里一下子轻了,两手捂着裤裆倒在台上,呼哧呼哧喘气。
缓了一会儿,他汗涔涔起身,宝绽不见了,后台那边有水声,他揉着大腿根,一瘸一拐走过去。
宝绽洗了把脸,正对着墙上的大镜子看伤口,水衣子脱了半边,颈窝里很红,有深深浅浅的牙印。
霍匪挠了挠头,站到他身后:“没事吧?”
宝绽瞧着镜子里的男孩,生机勃勃,有一双火似的眼睛。
“我不是故意的,”霍匪耷拉着脑袋,“是你他妈非……”
宝绽转过来,从湿漉漉的额发下看着他:“朝鲜饭店的活儿,辞了吧。”
霍匪仍垂着头,视线落在他身上,淡粉色的,不是脖子上的伤口,是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