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沉默了片刻，才叹息着道：“跳楼。”
“什么？！”
又是跳楼？她租的那间屋子的主人也是跳楼，而且跳楼年纪都是17岁，不会是同一个人？不，不会的，表舅是她亲人，怎么会伤害她呢。
“我没看到表舅的遗容，不过据说不怎么好看，也不知道为什么表舅会选择这种方式自杀。”简直是对他容貌的一种亵渎。
表妹把床铺整理了一下，“表姐，你先去洗漱吧，现在快11点了，明天早上5点钟我们还要起来。”
叶馨心不在焉地回了句嗯，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掏出来走出房间，往客厅右侧的卫生间走去。
她脚步很轻，这个过程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出现，但她莫名生出一种被人目光追逐的感觉。
回头一瞅，亲属们各司其职，根本没人看她，压下心头的疑惑，叶馨钻进不甚明亮的卫生间，脱去衣服，穴口处又多出了一个陈年伤疤。
是的，上一个世界里匕首插入胸膛的伤疤，摸着上头凹凸不平的疤痕，叶馨不期然地想起了那个习惯压抑自己感情男子。
“白嗣……”
她低低叫唤了一句，随即又神色不自然地闭上了嘴。
没有这个人，叶馨，不要再想了。
把花洒打开，热水倾泻而下，淋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水珠滚落，顺着小腿落至地面。
花费了十来分钟，把自己清洗了一遍，叶馨顶着一团热气从卫生间走出。
一开门，姑姥刚好站在她面前，看到她，叶馨愣了一下，随后才讷讷地叫唤道：“姑姥。”
姑姥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微微颔首，便走进卫生间，与她擦肩而过时，“阿馨真的长大了。”
类似感叹，又像是对她身材的一种肯定，叶馨还没反应过来，妈妈从不远处走来，把她拉走。
“你出来干什么？”妈妈把她拉到房间门口，严厉地质问她。
叶馨不明白妈妈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洗澡啊，洗澡也不行？”怯怯地看着妈妈。
妈妈又是生气又是无奈，“待会回了房间，不许出来，也不许跟你姑姥说话，尤其是独处。”
“是因为姑姥精神不稳定吗？”叶馨怯声询问妈妈。
妈妈一怔，“你怎么知道？”
“表妹说的。”
妈妈露出放心的表情，“看来你表舅去世的事你已经知道了。既然如此，妈妈也不瞒你，你表舅其实去世很多年了，但你姑姥一直没法接受这个现实，会时不时产生幻觉，以为你表舅还活着。你知道的，精神病人的行为无迹可寻，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不要接近你姑姥。”
“姥丈没有带姑姥看医生吗？”
“看了又怎样，心病还需心药医，你姑姥只有一个儿子，那药自然是你表舅，难不成你还能大变活人，让你表舅从棺材里活过来吗。”
叶馨被说得哑口无言。
妈妈不欲与她多言，把她推进房间后，锁上门。
门这才锁好，姑姥不知何时走到妈妈身侧，妈妈吓得瞳孔一缩。
“我的好侄女，你怕什么。”
“姑，这么多年了，如今奶奶也去世了，你就不能放下吗？”
“放下？凭什么，当年要不是妈，你以为你的宝贝女儿能安然活到现在？”
“你想对阿馨做什么？！”
为人母，最受不得别人威胁自己的子女，妈妈勃然大怒，一把揪住姑姥的衣襟。
“芳芳。”
爸爸赶忙跑过来，拉开妈妈的手。
而姥丈也跟了过去，抱着姑姥分开两人，姑姥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淡淡的，妈妈的脸则气成了猪肝色。
“妈妈？怎么了？”
叶馨想推门，却发现自己被锁住了，只好不住地敲门询问妈妈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芳芳，你姑这儿有点问题，你不要跟她计较，她是胡说八道的。”姥丈向妈妈解释。
爸爸则扭头对着被关在里头的叶馨提高音量道：“没事，你妈妈不小心踢到东西而已。”
“放开我，建华。”妈妈甩开爸爸的手，恶狠狠地盯着姑姥，“你要是敢对我女儿动手，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芳芳，别说了。”爸爸附耳提醒她，“阿馨还在这里，你确定要让她知道那些不光彩的往事吗。”
妈妈的愤怒褪去，眸色复杂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拂袖而去。
爸爸跟了上去。
姥丈抱着姑姥，瞥了圈周围发愣的亲属，歉然一笑，“没事，误会一场。”接着他低下头去，对姑姥小声道：“你太冲动了。”
姑姥神色微动，露出愧疚的表情，“对不起。”
作话：一家子都不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