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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氏原是想悄悄离开,谁知一条龙却在此时看见了她, 汪地叫了一声,顾惜惜闻声回头,一看见是母亲,连忙向后退开几步,红着脸叫了声:“娘。”
    罗氏没有说话,只向她摆摆手,跟着快走几步转去了拐角,顾惜惜越发不好意思起来,低声向魏谦埋怨道:“你瞧瞧你,大白天的就冒冒失失闯进来,闹得连我娘都知道了。”
    魏谦  的目光看过去,低声道:“我原本想夜里来的,又等不及。要么,等夜里的时候,我再过来?”
    “不好!”顾惜惜脱口说道,“以后只准你白天来,老老实实的通传,不准你再一声不响地闯进来!”
    他每次夜里来,总是动手动脚,不规矩的很,倒还是这么样大白天地过来,他心里有顾忌,就不敢那么放肆了。
    魏谦垂着眼皮半晌没有说话,顾惜惜见他脸上有些怏怏的,不觉又心软了,忙追问道:“怎么了?”
    魏谦的声音涩涩的:“惜惜,我有些累,我想坐一会儿。”
    顾惜惜这才意识到他是长途跋涉,几天之内从东海赶回来,心里一急,扯着他的袖子往树下的石头上坐下,道:“都是我不好,竟然忘了你惨赶路回来。”
    “惜惜,”魏谦还没坐下,先已经握住了她的手,“你坐我旁边。”
    那块石头并不大,两个人一起坐的话,却是不够的,顾惜惜思忖着,推辞道:“我想站一会儿。”
    魏谦抬头看她,手上忽地使力,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跟着趁势坐定,将她抱在了膝上。
    大约也只是一息,或者是两息的功夫,顾惜惜便已经反应过来,像被火苗子燎到了一般,猛一下推开魏谦,挣脱出来。
    脸上羞臊地挂不住,拔腿就想跑开,到底又舍不得丢下他,只得站住脚步,羞红着脸嗔道:“不准你再胡闹!再胡闹我就走了!”
    魏谦站起身来,伸臂将她搂进怀来,低声道:“惜惜,我还以为,我回不来了。”
    他抱得那么紧,他的声音那么疲惫,顾惜惜心里软到了极点,犹豫着伸手向他腰上轻轻抱了下,柔声道:“别怕。”
    魏谦突然愣住了。这十年里,她是头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叫他别怕的人。他突然意识到,即便身为男人,即便已经成年,他也有心中惶恐无助的时候,从前为了保护她,他拼命让自己变成铜头铁臂,无坚不摧,如今因为有她,他也可以将心里的软弱表露出来,因为她,会包容他。
    眼睛热热的,魏谦慢慢地,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些,一张脸藏在她颈窝里,嗅着她香甜的气息,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有你在,我不怕。”
    顾惜惜下意识地学着母亲平时安慰她的模样,摸了摸魏谦的头发,轻声道:“没事了,回来就好。”
    “惜惜,”耳后传来他有些发闷的声音,“惜惜。”
    “嗯。”顾惜惜的脸窝在他胸前,低低地应了一声。
    “惜惜。”魏谦又叫了一声。
    “嗯。”顾惜惜又应了一声。
    叫到第三声时,顾惜惜嗤一声笑了,轻轻推开了他:“别闹!”
    魏谦伸着胳膊,还想来抱,顾惜惜一闪身躲开了,红着脸说道:“安分些吧,若是让人看见了,只怕下回,你连光明正大地求见也不行了。”
    魏谦也只得罢了,到底还是不死心,拉着她的手道:“那咱们坐一起说话。”
    坐一起?只怕他趁机又要搂搂抱抱。顾惜惜想着方才那猝不及防的一抱,脸上越发红了,道:“你坐着,我就在边上站着吧。”
    “你不坐,那我也不坐。”魏谦很快答道。
    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他用极低的声音又补了一句:“骑了几天马,腿疼。”
    顾惜惜抬眼看他,他一向都瘦,只不过这次回来,看上去比从前还要瘦了,想来在东海的时候,十分辛苦。这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总觉得不让他坐下的话,简直就是虐待了他。
    思来想去,也只得说道:“那咱们先说好了,只是斯斯文文地坐着说话,不许动手动脚。”
    魏谦停顿了一下,垂目看她,声音便有些发闷起来:“惜惜。”
    顾惜惜横他一眼,道:“你不答应,那我就不坐。”
    魏谦忙道:“我答应。”
    他先侧身坐下,只占了一点点地方,把剩下的一大半都留给她,这才握着她的手,拉着她紧挨着自己坐下了,低声道:“我来之前问过你父亲,他没有反对咱们的亲事。”
    顾惜惜再没想到他竟突然提起这事,刚刚凉下来的脸顿时又热起来,嗔道:“谁让你问的?”
    母亲给父亲的家信顾惜惜虽然没有全部看过,但从母亲的口风里,顾惜惜猜测,他们应该谈过这事,大约母亲也把她坚持要嫁的态度告诉了父亲,所以这次魏谦去问,父亲才没有反对。
    “早晚都要问,早些问过,我也放心些。”魏谦嗅着她身上的香气,一阵心猿意马,忍不住将她的手指捏了又捏,揉了又揉,“惜惜,我待会儿就进宫求陛下给咱们做媒,等出了国孝,咱们立刻就成亲。”
    顾惜惜越来越害羞,忽地拽回了自己的手:“你做什么?只管歪缠,弄得我痒痒的。”
    “哪里痒?”魏谦把她的手拉过去,“我给你挠挠。”
    “你不招惹我,就不痒。”顾惜惜又抽回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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