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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信取回,是杨珂山手笔,但是万俟展言处必定有仿写的,说不定取来的这份才是仿写的。齐朝有的人才,西凉不是没有。
    但不管怎么说,信的到手了。他吩咐许利等继续观察西凉,这是西凉最乱的时候,王室内乱,没有那么好平息下来,就算他残忍的杀害了亲族人,也会落得百姓不满。
    而以他的性格,杀掉那些人,易如反掌,毫无感情可言。
    阿瑾收到了容澈的亲笔信,是含霜给她拿来的。
    信笺是经了邵明渊眼的,再怎么说,容澈和他是情敌,即使他已经娶到了阿瑾,但依旧要提防着往日情敌,以免又生什么事端。
    含霜坦言,太子是看过的。
    阿瑾明白他想什么,故而没有多说,取过信笺起来。
    容澈眼睛已经恢复了,他决定回去钦州,这封信也只是一封辞行的感谢信,里面没有包含任何暧、昧情分。
    “往后,他大概再也不会来京城了。”阿瑾将信收起,放在桌上。
    也好,他能在钦州安安稳稳的。
    她近来燥火郁结,心思沉浮间觉得东宫哪哪儿都看着眼熟。
    没由来的眼熟,没由来的片段记忆,以及片段里对着她恭敬守礼的太子,每当她就此不解时,邵明渊总能以他热切的爱意将她唤回。
    阿瑾知道她不该受此影响,若是预知那就亲手粉碎它,但令她最受不了的是,心口窒息般的痛楚,难过的她气都喘不过来。一如初见邵明渊那时,梦境中真实深切的痛苦,每一下都像是刺在她心里。她以为自己足够冷静平稳了,没想到现在又回到了最初。
    她备受宠爱,他将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了她身上。入宫不过二十几日,人人都说太子妃独宠东宫,地位无人能及。
    阿瑾试探问过他,纳不纳妾。
    被邵明渊严肃回绝了,他这辈子不会纳妾,发誓此生只爱她宠她一人。
    她垂了垂眸子,依偎到他怀里,她依旧不打算爱上他,即便对她再好,此刻的心却隐隐作痛。心结渐起,愈发炉火纯青的夫妻相处,邵明渊如此聪明的人,岂会看不出来。
    暴雨前总是平静的。
    **
    马车出了京城,走了小半时辰,容澈心情平静的坐在车厢中。他下定决心放下一切,回去钦州面对他该面对的东西。
    当初一腔热血跑出家门,他从来没有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回去。他的豪情壮志,他的异想天开,统统被现实打回了原型。
    容澈的手捂上胸口,闭目叹气。
    直到最后,他也没能对阿瑾说出口的谎言……
    “等等——容公子且留步!”
    他在沉思悔恨中回神,睁开眼睛。
    马车突地停下,容澈皱眉掀开车帘,面前站着的一匹黝黑的宝马上坐在两个少女,正是邵芸惜和她的婢女环儿。
    邵芸惜一身鹅黄色齐腰襦裙,发饰简单轻巧,她是急忙赶来的,穿了最轻便的衣裳。
    “公主这是作甚?”容澈声音冷硬。
    邵芸惜翻身下马,脸上难得焦急起来,“我跟你一起走。”
    容澈惊了,“公主,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世人皆道长宁貌似元后,父皇宠之,性情柔善温婉,可又知长宁是被教导成那般的。长宁是长宁,芸惜是芸惜,我只知道,这一次我若不跟你一起,我会后悔一辈子!”
    第77章
    【所拥有的】
    她竭力表达着自己的心情的样子坚韧又倔强,容澈眉目稍有一怔,便冷着声音道;“公主,宫中人若发现你不在了,怕会大乱,不要任性闹脾气,快些回去。”
    “我不怕,凡事有太子哥哥担着!”风吹起她的发,邵芸惜透亮的眸中满含勇气与坚定,略带稚嫩的小脸上染着红霞,她有着不顾一切的热血与激情,正如当初离家的容澈一样。
    眼见说这些不管用,他又换了策略,“公主,你即使跟着我,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邵芸惜毫不气馁,向来软甜的声音清亮起来,“你拒绝我一次,我就再告白一次!我从来就没打算就此放弃,不管你拒绝我多少次,我都会努力,努力到你接受我那一天!”
    容澈心头一震。
    邵芸惜纯粹的勇气和坚定,正是容澈丧失许久的东西。如今的他早就没了初时的热情,心思也更加沉重了,他劝道:“公主心意,容某心领。您贵为公主,身份贵重,万不可鲁莽行事,您这般一走了之,可想过带来的后果。”知她必定要搬出太子,容澈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还是请回吧,于您于在下,都是最好的。”
    容澈拒绝的直白坚定,邵芸惜听了也不难过,她不会就此退回,“容公子,我倘若这般回宫,少不了挨母妃一般训斥。我央求了太子哥哥好久,才争取来的这次机会,所以我不会回去的。再过两年,我就要挑选驸马了,以父皇对我的宠爱,必定全天下的好儿郎任我挑……人人羡慕的皇宫,于我而言也不过是牢笼罢了。”她声音稍沉,凝视他的眸子含着希翼,“如果容公子没有出现,我就会按部就班走完长宁公主的一生,可如今我想作为邵芸惜来做决定。”
    她满满一段话,诚恳又温柔,饶是容澈再铁石心肠,也会觉得动容。
    如果他,也是这样锲而不舍的追求阿瑾,会不会也会得到不一样的结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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