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至说:右相大人,父皇刚刚崩逝,朝中可谓群龙无首,太子年幼,朝中百官的意思是本王暂且代管国事,等太子大一些,再还权于他,右相大人以为如何啊?
朝中百官的意思?
相衍半垂着眼,说:太子年幼,自有国母和顾命大臣垂帘听政。
李至笑道:若说辅君之臣,相大人绝对是天子脚下第一位,至是第一个推举您的!
这是明晃晃的向相衍许诺了你站在我这头,我保你富贵平安,反之,他李至也不是好惹的。
圣人走得实在突然,臣现在整个脑子都是混沌的,请大皇子再给臣几日想想。
李至是非要一个答案,相衍也不惧他,直接就婉拒了。
对于前世杀了自己的元凶主谋,他实在没有什么耐心,更不怕李至跟他来硬的。
李至冷了脸色:相大人三思。
鲁王殿下也请三思!相衍硬邦邦回道,李至突然皱起眉!
王爷!王爷!门外忽然走进来几个人,小声说:皇后娘娘带人进宫了!
明德帝派人解了潜邸的禁,皇后却一直闭门不出,戴罪思过,谁料太子进个宫还能背上弑君的罪名!
还听说是李至带人抓的,皇后又不傻,脑子不用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赶紧联合娘家光禄勋家匆匆点了几千人马进宫!
李至没想到皇后动作这么快,只能暂时说:相大人在此好生想想,至过几日再来问您的意思。
说罢带人急忙赶去前面,吩咐人将相衍好好lsquo;照顾起来 。
相大人,请。内侍冷着脸将他请回屋子里。
相衍抬头看看天边的乌云,也不反抗,利索地回了屋子。
这王朝的天,终于是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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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知道李至名不正言不顺这才不敢把动静闹大,她就高调多了,恨不得一路敲锣打鼓叫长安百姓知道鲁王的恶行,两拨人一见面,皇后连面子情都不顾了,破口大骂道:李至,你这乱臣贼子,还不赶紧把太子放了!
李至站在高处,一点都不畏她,说:皇后娘娘一见面不问父皇,竟然张嘴就要本王放了弑君的人,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
皇后道:太子是圣人名正言顺的继嗣,他为何要弑君,怕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人,为了这个位置才迫不及待要动手吧!
李至也不恼,说:皇后娘娘此言差矣,太子一时糊涂将父皇害了,整个寝殿的内侍都能作证,彼时本王正在母妃宫里陪她老人家下棋呢,怎么能说是我动的手?
李圣坏就坏在那药确实是他亲手喂明德帝手里的,皇后跳脚道:圣人身子一向康健,突然病了本来就疑点重重,现在更是死得不明不白,你既然说自己清白,敢不敢让刑部大人来查查?
李至打断她的话:皇后娘娘,有这个必要吗?
他示意了一下皇后身后的人:您不问是非黑白就点了这么多人,这是逼宫啊!
逼宫是不亚于弑君的大罪过,皇后恶狠狠瞪着李至,眼中闪过一丝狠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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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明被推进相衍所在的宫殿,进来看见相衍端着茶,后者看见裴明进来,哧溜喝了一口。
裴明跺脚:您怎么还有闲工夫喝茶?
裴大人请坐。
相衍把另一个茶盏往他面前推了推:相某被关押在这里有两日了,不知道府中如何?
裴明是刚被李至的人从府里lsquo;请过来的,他说:来前见过观壁,说家里无事。
其实连海深都快生了,家里一直瞒着不让她知道,怕她着急,可是相衍总不能一直不回去,否则这窗户纸肯定糊不住多久。
听到她还不知道,相衍在心里失笑,以连海深对他的了解,定然是知道宫里出事了,这窗户纸本来就糊不住。
她快生了,也不知道这几日好不好......
想到这,他手里把玩络子的动作不由自主更快了几分,露出了他内心的些许不安。
相大人,咱们现在是何如是好啊?裴明唉声叹气:鲁王爷的野心是昭然若揭,咱们这些人这一难事避无可避啊!
裴大人也知道,李至是不敢明目张胆地篡位,他说他只是想要摄政王的位置,同太后和顾命大臣一起辅政新君。相衍淡淡地说。
裴明皱眉:祖宗开国百年以来,哪里有过亲王摄政的规矩,这不是把太子......这不是把幼帝放在火上烤吗?
相衍苦笑:可唯今之计,裴大人还有别的法子吗?
李墨是肯定指望不上了,没了李长赢的皇后实力与李至旗鼓相当,甚至还不如李至,他们这些臣子难不成能够与君争?
那不是拿鸡蛋去碰石头嘛!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裴大人。
裴明老脸十分凝重,看着相衍说:右相大人,您觉得这样对大梁朝就是最好的选择吗?
其实若是能选,李至和李圣兄弟相衍是一个都不想选,一个比一个扶不起来不说,还又蠢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