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何缘故男主次年非但没考上,之后更是连着三年不第,眼见从神童闹成笑话,家里家外或多或少有闲言碎语。老人说这是让晦气缠上,要办喜事冲一冲。男主生父早亡,家里全凭寡母主持。寡母深以为然,决心要办场喜事,家中除开外嫁的姑娘,共有四房,二房三房不消说早成家生子团圆过活呢,唯余大房和小儿子偏没着落。
幺子是年纪尚小,寡母怕早早娶妻迷失读书的心性,这冲喜之事自然落在年岁痴长,行迹吊儿郎当的陶大郎身上。
陶老大这人备懒又好耍小聪明,眼光还挑,七推八阻便拖到弟弟后头去,如今晓得自己耽搁不起,才着急,正好这亲事东风顺到他心坎里,无有二话,全听安排。
谁知这才是小说的转折,陶母非但没能冲喜,反倒招进个丧门星,新妇引老大豪赌赊账不说,在老大饮酒身亡后勾结外男整治小叔子,院试前夜打折小叔子双腿,套麻袋丢去荒野岭,回去后偷抢婆母银钱叫惊觉,推搡时失手,酿造了人命,事后怕暴露并一炬大火烧毁陶家,来个死无对证。
男主被猎户所救,得知老母丧命,家宅被毁,兄嫂避他如蛇蝎后心性大变,卧薪尝胆数年磨砺,而后科举之路一路开挂,在诡谲阴云的庙堂上操弄风云,宦海沉浮数十年,最终登临内阁首辅,位及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害他年少失孤的寡嫂,史书上略有笔墨,记载其人三刀六洞,五马分尸而死。
狗血的配方如此熟悉,炮灰欺辱,男主黑化,放以前林云芝估计会边骂边乐津津看下去,可现在......结合脑海突然多出来的一段人生
林云芝:“……”
她就是害男主家破人亡的纯24K煞比炮灰!
“靠”林云芝好半天才憋出一个字
梳理记忆,她发现自己穿越时间线靠前,丧尽天良的坏事都没来得做,悬心厉胆起落几回,大大松了口气。
她不是蠢货原主,既然已经看透男主最后成功登顶生涯,自然不能跟男主对着干,不说在人心底留下多好印象,好歹来日人家辉煌腾达,不会回过头来找自己秋后算账。
只是,正想着陶家如今的难处时,门外哐啷传来响动,闹得动静不小。
一面是软言软语的劝慰:“小声些,一会儿被人听去只管又跟你闹,她是不要名声的,吃亏的不还是你?照她性子,送回娘家也就这两日的事,到时候东家不窜西家门,争这一时做什么!”
“可就这么算,我心里头憋着气”再响起的嗓门大了许多,不知是有意无意叫林云芝听:“咱们都是先头进门,谁没伺候过长辈,仗着辈份,十指不沾阳春水,来陶家做奶奶呢?那怕是进错门嫁错了汉”
“我听人说她娘家已经开始寻思下家了”
粗嗓门话头一顿,不可思议道:“当真?”
“当真”软语应道:“且不谈长远,就这今早那些讨债的....”似乎提到忌讳,粗嗓门嘘了声
林云芝探出半个身子,听得琐碎步子声,明白两人是去咬耳根子她利索起身,换好衣物.
铜镜里她脸色不大好看,适才说话的是二房三房,闲言碎语几句她原不在意,可涉及“她娘家”三个字时不由得愣住,以旁观者掠过原主人生,原主亲爹后娘也是糟心货色,真要是按两人所言,倒是个麻烦。
迈进厨房,正折菜淘米的两人愣了愣,相互瞧见对方眼底的惊诧。林云芝看在眼里,并没有多说,反倒是坐在炉灶边,熟稔生起火来。上辈子名厨出身,灶台间的事林云芝很有分寸。所以等炉灶内火光通红,锅底冒白气的时候,李氏才想起要添水。
怪这太阳打西边出来,她有些痴顿。
“老二媳妇,这顿饭我来做,你同老三媳妇去歇歇吧”林云芝合上炉灶门 ,接过她手里的瓜瓢打水,刺啦一声,冒将出团团白气。
“这......”老三媳妇刘氏便是那软声软语的,闻言面露难色。
“大嫂愿意,便让大嫂做,我们拦着像什么样子”李氏心底虽纳罕,嘴皮子先占了风头,说完不由分说拉着刘氏出门,等隐在门后斥道:“她上赶着丢人,你何必拦着”
“那也不能让她糟蹋米粮啊”
李氏不以为意道:“你说要是家里男人忙活一整天,夜里吃不上饭,会如何?”
刘氏一顿,别人不知道,她屋里那位吃不上饭可不会有好脾气。
林云芝若是听见她两人话定得笑哭,说她不会做饭,那灶王爷早该换职业了。
在厨房里搜寻一圈,算是把菜凑齐,可惜没有肉,是写农家时蔬。林云芝先捞米蒸饭,待饭熟透,再简单炒两个青菜,用米汤熬汤,然后端到屋里院外桌上喊开饭。
李氏早准备看人笑话,拉着男人先一步到院子来却愣住,碗还是那碗,就是上头青菜水灵灵的令人食指大动,米汤里绿油油飘着两三片菜叶,一碟子腌好的酱菜。
在旁的陶母脸色微微有些松软,她听老二媳妇在跟前说了好些话大体是老大媳妇又闹幺蛾子,她也不制止。
犯错也好名正言顺好将人撵出去,现下看老大媳妇非但没闹事,手艺还是有的,旋即想到自家那些拉杂事,一家人坐齐只等用饭,陶母却猛地将手里碗筷撂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