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郑重给第一医院道歉,他们的专家收费绝对合理。】
【我现在好想天天生病。】
【怎么可以有人长成那样……】
后半句听不清了。
这架势和爱豆偶遇没区别。
荆羡不能理解她的脑回路,医生帅不帅和技术有关系吗?她从早上八点半熬到十二点,等得望眼欲穿心如死灰,直到电子播报声叫到她的号……
终于!
荆羡几乎是百米冲刺的速度,途中差点崴脚,她扶着门框站稳,一手把新买的病历卡递过去,声音楚楚可怜:“医生救救我吧,我快死了。”
男人接过,刚好抬头。
秀雅无双的脸,眉眼精致,与记忆中几乎如出一辙。
四目相对。
晴天霹雳。
荆羡瞬间变脸,缓慢又坚定地把病历卡从他手中抽回来。
没关系,不看了,我还是等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 荆羡:???????我不想看了。
谢谢仙女粉的地雷。
第4章 容医生
荆羡万念俱灰之时曾想过,这辈子同这个人最好别再相见,要是必须得见,那也得是她光鲜亮丽掌握财务密码踏上人生巅峰的时刻。
可现实给了她迎头痛击。
这个该死的过敏直接让她和前男友的差距拉开了一条深沟,简直比索马里海沟的深度还要离谱。
抱歉,他的身份甚至都不能算前男友。
比前男友更虐心。
一个曾经让她死缠烂打苦求不得的男人。
再来瞧瞧他们如今的处境。
一个是年轻有位的医生,长眉漆目,俊秀无双,架着金丝边眼镜,再加一身禁欲系白大褂。
杀伤力绝了。
他年少时眉宇间还有几分桀骜的阴狠,如今或许是更善于隐藏了,独留风光霁月的矜贵,也难怪刚才那个女病患如此激动。
至于荆羡自己,脸肿成猪头先不提,早上为了不加重病情保暖防风吹,她套着羽绒服雪地靴,围了一根黑色围巾,走在人堆里绝不会被人多看第二眼。
她输了。
荆羡不愿再待在这个诊室,多一秒都不行,她傻白甜时期抛掉的自尊心在这一刻统统回来了。她垂眸盯着那本病例,非常用力地捏住扉页妄图扯回来。
场面一度很胶着。
然而他也并没有松手的意思,指尖轻轻松松压着,神情淡然,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念出了医生专属的开场白:
“哪里不舒服?”
荆羡:“……”
在她的记忆里,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过程不太愉快。她不知道这个人是真没认出她还是故意装傻,如果是前者,那她前些年的耿耿于怀到底算什么?
越想越觉得窝火,荆羡干脆舍了那本病历卡,扭头就走。
背后的男人忽而开口:“荆羡,你在纠结什么?”
他从前每次念她名字都和别人不一样,后边那个字特别轻,即便敷衍,听上去依然有种莫名的狎昵。如今却截然不同,冷冷淡淡,又夹杂着不耐。
八年过去,到底不一样了。
荆羡停在原地,有些不愿意回忆的场景如时光回溯,充斥在脑子里,她忽然就释怀了,转回去,坐在桌前,默默摘掉了口罩。
白嫩的脸颊上大片红疹,触目惊心,延伸到衣领里头看不见的位置。
他看得很仔细,手上黑色钢笔转了一圈放下,而后站起身,套上医用手套,微俯下身去捏她的下巴。
荆羡下意识躲开,脸上写满了抗拒。
她这幅表情就像被逼上战场,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容淮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手还悬停在她耳边,他皱着眉,态度冷下来:“别浪费时间,我后面还有病人,如果你不配合,现在就可以走了。”
荆羡气得牙痒:“我……”
打落牙齿含血吞,她最终忍下了这一回。
接下来就是没什么营养又毫无感情的医患交流。
“吃过什么东西?自己知道过敏源吗?”
“花生、核桃。”
“什么时候发现的?”
“昨晚吃完饭感觉有点不舒服,早上起来就这样了。”
“除了脸和脖子,身上还有没有疹子?”
“腰背那里有。”
“外套脱了,衣服撩起来。”
“……”
荆羡的大脑有点迟钝,她眨眨眼,像是没听清:“啊?”
容淮伸手把隔离的帘子拉上,下颔轻扬,漂亮的眼里没什么感情:“去里面。”他戴上口罩,重新换了副手套,回头见她还在磨蹭,扯了扯唇:“放心,你我上不了社会版头条。”
这话带着点嘲弄,是他过去一贯的口气。
世界真不公平,冷心冷肺的人总是活得更舒坦点,至少这一刻,她对他的淡然自若表示由衷佩服。
荆羡面无表情转过身去,丢开羽绒服外套,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装扮思忖片刻。
里头是一条长款的毛线裙,若是从下往上撩,露出打底裤不太雅观,但如果从上往下扯,那她的内衣不是全走光了吗?
荆羡陷入了两难,她想挣扎一下,但又觉得这里不是讨价还价的地方。一脸为难地回过头,发现容淮也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