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一下,正纠结要不要行礼,却见那人已三两步走了过来,弯腰攥住了她的脚,声音不悦:“早上天凉,怎得不知道穿鞋?”
他捡起软缎绣鞋,往媚生脚上套,脸上神情专注,动作亦是小心,仿似捧了易碎的珍宝,看的媚生微微恍惚了一瞬。
福全正要入内伺候,抬头见平日威不可犯的帝王,正跪伏着给皇后娘娘穿鞋子,又收住了脚。
不能看,不敢看,帝王的柔情服帖大概只给了这一人,偏偏.....
殿内媚生也觉出些许不适,抽了脚,一时有些无言。
李珏瞧着她面色,颇有些小心翼翼的神情:“阿生,过几日朕要南巡,带你去扬州如何?”
扬州?媚生急急抬起头,在看清他脸上认真神情后,点了点头。
为着这次南巡,李珏忙了小半个月,将朝政安排妥当,才起了身。
雕梁画栋的木楼船扬起风帆,从京杭运河而下。也不声张,只扮做寻常富商。
媚生站在甲板上,想起扬州时,就想起桃花巷,不由微微一笑。
忽而有风浪,打的船身微微晃了一下,媚生脚下不稳,也跟着踉跄了几下,撞到了围栏上,趔趄着往下倾。
一只有力的臂伸了过来,拽住她织金大袖,将她从船侧拉了回来。
她稍稍站定,回头看见王凛那张一贯冷峻的脸,微愣了愣,道了句:“有劳将军了。”
“今日风大浪急,娘娘小心着。”王凛抱了抱拳,便要退下。
他领了御林军,守卫这一路的安全,却也不宜与后宫有牵扯,刚要转身,忽见逆风吹拂媚生的发,她白皙的后颈上,一枚鲜红的桃花痣赫然在目。
王凛身子僵住,愣愣伸出手,扶上了她的颈。
“放肆!”媚生低斥一声,一偏头,避开了去。
王凛手顿在半空,眼里的光顷刻璀璨,没头没脑吐出一句:“桃花山下桃花树,桃花树下桃花精。”
“你.....”媚生没敢接茬,只冷着脸呵斥了句:“不知所谓,小将军你逾矩了!”
她少时顽劣,跑去青楼瞧热闹,被老鸨识破了女儿身,差点没了清白,这是万万不能被外人道的。
王凛垂下手,眼里的光一点点暗淡了下去,正僵持,忽听身后威严之声:“王凛,下去!”
这声音让王凛骤然惊醒,急急跪了,道了声“臣遵命。”
他刚转身,听身后帝王又道:“皇后身边安排几个女侍卫,若无事,不得私自进前舱,不止是你,所有外男不得入。”
王凛背在身后的手攥紧了,转身之际瞧了一眼那明丽身影,大抵这辈子,都无缘得见了。
他脚步匆匆下了舱,站在后甲板上,看天边燃起火烧云,想起了十七岁那年的八月。
也是这样如火的夕阳,他被两位同窗拉着,进了燕春院。
那老鸨瞧几人气度不凡,笑脸迎了,神神秘秘道:“今日来了个绝色,还未□□的,啧啧啧......那小身段,几位爷不晓得有没有意?”
他那时少年气盛,自是要看最美的,丢下百两银子,邀来跳一支舞。
那姑娘裹了鲜红的衣裙,姣好身段必现,面上是若隐若现的黑纱,一双眼儿明媚里混着纯稚,看的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失了神。
舞罢,那娇人儿趋步上前,盈盈拜下去,却悄悄在他手心里写了两个字:救我。
他面上不显,却当即买下了那姑娘的初夜。
昏沉的上房里,正忐忑的想问一声姓名,冷不防老国公寻了来。
他拉着姑娘的手,从后门上了马车,清风徐徐的暗夜里,马车颠簸,那姑娘一个不慎,扑在了他怀里,绵软纤细的腰肢,白瓷般的脖颈,后中一枚桃花痣,是勾人魂魄的妖。
那是他第一次触碰女子,是少年初次情动,在往后无数的夜里越来越惊心动魄。
后来她跳下车,在他再三的追问下,只丢下一句“桃花山下桃花树,桃花树下桃花精。奴家就在桃花山下,原叫小桃花的。”
他后来寻遍了大周的桃花山,也未寻到一个小桃花,直到许悯月进了国公府,那双相似的眼,那似曾相识的清甜,让他认准了她便是自己要寻的人。
那时许悯月似是而非,只说那桃花痣是用胭脂点的,早没了。
他闭了闭眼,有一瞬的烦乱,听脚步声起,他随身的小厮递了信件来,禀道:“世子爷,夫人来信了。”
王凛没接,看着宽阔的河面,丢下一句:“放着吧,往后无须再递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疯批美强惨的黑月光》,专栏求收藏
权利更迭,国公府一夜跌下云端,国公府嫡女沈音音却不慌不忙。
怕什么呢,她早早预知未来,抱上了那未来太傅的大腿。
风雪里,她推开摄政太傅的门,跪伏下去:“还请大人,念在幼年情意,救一救国公府”
传闻中只手遮天的摄政王自帘后走来,轻佻的握住了她的腰,挑着她的衣襟轻嗤:你我有幼年情意?
音音看清那张脸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原来她抱错了大腿!现如今的摄政王不是她的清哥哥,而是当年那个她为了清哥哥,一剑没入他胸口的疯批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