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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衍坐直身体:“她做了什么?”
神父怔忪,没想到严衍反应这么大,他只觉得那是无厘头的恶作剧。
“她说了一句话。”神父站起身,严衍跟着他起身:“什么话?”
神父到文件柜前,翻出了他的笔记本,他记性不好,通常得把事情记下来。
神父找到了记录,和邓筠谈话那天,米黄纸页上是邓筠留下的…遗言。
只有一行字——
“我的罪将留在我生命的尽头,它会目送我,堕入地狱。”
严衍拍了张照片,向神父确认:“这是邓筠原话么?”
“原话。”神父笃定,他满头雾水:“你能看懂这句话么,我始终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是真相所在。”严衍有所觉察,他望向神父:“谢谢您。”
“不用谢。”神父说。
严衍转身,大步离开神父的房间。
靳神父正纳闷着,他将笔记本合起来塞回文件柜。
一位金发碧眼的白人男性推门而入,他的相貌犹如俊美无俦的古希腊神祇,浑身透着不可侵犯的高贵气息,很像一位优雅的贵族。
“格兰特神父。”靳神父站起身,恭敬地问:“您来找我,有事么?”
第68章 消失的乌托邦(12)
“我的罪将留在我生命的尽头,它会目送我,堕入地狱。”
严衍坐在车上,看着邓筠这句遗言,低声默念:“生命的尽头……”
邓筠留下这句话,究竟想表达什么?
生日当天,邓筠约男友赵扬飞和闺蜜陈晴萱一同在民宿中庆生。
民宿。
严衍翻开资料,他记得他对那家民宿做了记录,目前已经作为案发现场被警方封锁起来。
假如仅从字面意思上来判断,严衍认为这个生命尽头指的就是案发现场。
话又说回来,邓筠为什么不选择在家过生,反而特地订一家民宿,那家民宿就是普通的提供住宿服务,并没有别的吃喝玩乐选项。
邓筠选择民宿,也许那对她而言有着特殊意义。
严衍将那家民宿资料翻出来,很平常,没有丝毫特殊之处。
还是得去现场看看。
永福民宿门前,一圈警戒带将路人拦在外边,两个民警守在门口。
严衍停车,抬眼便看见沈佳也在,抱着本子做记录,旁边的民警似乎在说些什么。
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有了发现。
严衍下车甩上车门,那声动静引沈佳回头。
“老大!”沈佳喜上眉梢,抱着本子小跑过来:“你怎么有空来了?”
“来查案,毒杀案你们查的怎么样?”严衍随口问。
沈佳环顾四周,确认周围没人,才拉着严衍到车后,低声说:“说实话,没查出什么,就是越查越不对劲,接连发生的三桩案子里疑点太多,市局领导们又坚持认为颜老板是重大嫌疑人。偏偏找不出关键证据。”
“你那儿有消息吗?”沈佳问:“颜老板的消息。”
严衍挑眉,摇头道:“没有。”
他将沈佳打发回去,自己绕着现场踱了一圈,这家民宿在深巷中,旁边有条马路主干道,西南方向是宁北市最大的穿城河,河面凌空坐落着宏伟铁桥,连通了宁北东西两岸。
沈佳又笑眯眯地凑回来了:“老大,想上去看看吗?”
严衍微笑,沈佳立刻表示明白,挥开了两边民警同志,带着严衍上楼。
邓筠订的民宿在三楼,很快,两人便站在她生命尽头的地方。
“目送。”严衍环顾四周,寻找可疑之处。
沈佳纳闷:“老大,你嘀咕什么呢?”
“邓筠尸体当时坐在这里的对吧。”严衍拉开靠凳,坐了下去。
沈佳满面疑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老大?”
就在邓筠前方,是一面窗户,窗外视野开阔,整条穿城河迎面而来,尽收眼底,河风拂面。
那座能称为宁北市地标的铁桥巍峨屹立,桥顶铁架相连处,竟然很像一个十字。
醍醐灌顶,严衍滕地站起身:“我明白了!”
沈佳怔忪:“明白什么了?”
严衍顾不上回答她,拔腿冲出民宿,开车直奔跨河铁桥。
他沿着钢铁筋骨与水泥相连的地方寻找,终于找到了一处微不可察的缝隙。
严衍抬头望去,那边正好是永福民宿,硕大的招牌挂在半空中,被河风吹得摇摇晃晃,随时都能栽进江里似的。
河风呼啸,犹如猛兽的呼号。
严衍蹲下身,用两根细木枝轻轻夹起了缝隙间的塑料小袋子。
里边只装了一张纸条。
严衍没在桥上停留,回到车里,打开袋子取出纸条,是用户名和密码。
严衍迅速驱车回赵扬飞和陈晴萱的租房,给房东打了电话,房东带着备用钥匙赶回来,干脆将备用钥匙塞给他:“你要看啥进去看就行了,不用知会我。”
“谢谢。”严衍抓紧分秒,简单道谢后立刻套塑料袋进卧室,四处翻找起来。
房东从外边锁上门,叹了口气,摇头离去。
严衍在放置衣物的衣柜最底层,找到了一台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