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一个安全又秘密的地方啊!”傅云帆直视着郑向东,说:“至于把他怎么样,其实也没怎么样,但如果我们不能平安回去的话,就不好说了。我能管得住自己不对他怎么样,但如果我死了,就没人能管得住我手下的人不对他怎么样了!反正我们的命不值钱,易蒋就不一样了。郑老,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外面传来了巨响,即使隔着厚厚的石墙,也清晰可闻墙外的枪声,看来双方是已经开火了。
郑向东转头一脸憔悴地看着易洲,长叹一句:“我果然一开始就不应该给你活着的机会啊!蒋儿他什么都好,唯独对你这个野生的弟弟不够狠心啊,妇人之仁,终归难成大器。”
“李欣遇害的那一晚,在她之后离开集团的人是你?”易洲回忆起那天晚上,在李欣跑出集团之后,过了一段时间,几个保镖簇拥着一个穿着黑大衣戴着帽子的人出来,因为距离比较远,天又黑,易洲当时无法辨别那人的身份,但现在看来,是郑向东没错了。他说:“所以那天你本来的目标是我,对吧?”
“李欣?谁是李欣?”郑向东对这个名字没有一点印象,他毫不在乎地说:“死在我手里的人多的去了,不是谁都值得被我记住。”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混乱,傅云帆看着易洲,看着他整个人艰难地趴在地上,身下一片血迹,连眼睛也开始无力地垂了下来。傅云帆很是心疼,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再挺一会,再挺一会就好了。
这时,石门又再一次打开了,来人冲到郑向东跟前,说:“老爷,外面守不住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们护你先闯出去吧!”
“爹!”郑穆青不知什么时候也跑了进来,直接冲到他们三人中间,他这时才发现趴在血泊中的易洲,场景触目惊心,一时让他无从反应。
他冲到易洲面前,跪了下去,捧着易洲的脸,连声音都是颤抖的,喊到:“这是什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Zale,你醒醒啊,你听到吗?你听到吗?”
易洲的眼睛微微地半睁着,嘴角努力地扯出一个笑容,气若游丝地说:“我没事,还死不了,不用担心。你怎么也来了,你不该来这里的!”
“老爷,我们查出来了。”站在旁边的保镖掏出一个已被砸碎的小型装置,小声地对郑向东说:“这个是从少爷身上发现的。”
郑向东一巴掌拍在那人脸上,又气急败坏地看了一眼郑穆青,骂到:“孽子!”
郑穆青回头看着郑向东,一脸的不可置信,他问:“爹,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傅云帆看着郑穆青,第一次觉得他并没有那么讨厌,甚至有点可怜。在郑向东与易家这几十年的恩恩怨怨中,甚至直到今天,郑穆青都是无辜的。
“去把少爷拉回来。”郑向东说。
保镖强行把郑穆青从易洲身边拉开,郑穆青撕心裂肺地咆哮:“爹,这到底怎么回事,到底为什么啊!”
“郑穆青,你不要问了,这事与你无关,你最好不要牵扯进来。”傅云帆说。
外面的声音越传越近。郑向东对身旁的人说:“护少爷离开,然后……”
“不!”郑穆青挣扎着冲到郑向东面前,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强硬地跟郑向东叫板,他说:“我不走,除非你把他们放了!”
“荒谬!”郑向东难以理解地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郑穆青,说:“穆青啊穆青,我从你还是襁褓婴儿时就开始收养你,一直待你如亲生子,你现在竟然为了两个仇人来反抗我?自从十多年前你认识了易洲这个杂种开始,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对你下手,我不是一两次让你不要再跟他多接触了,可你就是不听。你看,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是越踩越深了,可他呢?他只是把你当作开路的工具,用完了就可以马上毫不留恋地丢弃!穆青啊,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爹,我知道因为箐姨的关系,你一直都不喜欢易洲,可就算有错,也只是他父亲的错,易洲他是无辜的,你为什么非要把仇恨强加在他身上?爹,你收手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收手吧!”郑穆青哀求着。
“混账东西!”郑向东一巴掌拍在了郑穆青脸上,骂到:“郑穆青,郑慕箐!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你?事到如今,我也不怕把实话都告诉你,其实不是我选择了你,是你箐姨。她说你长得好,最合她眼缘,所以我就收养了你。我为你取名穆青,就是为了表达对箐箐永远爱慕的心意。你现在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我对你太失望了,你不配做我的儿子!”
傅云帆还真是第一次知道郑穆青不是郑向东的亲生子,而且更加没有想到背后会有这么复杂的来历,但他现在根本没心思去琢磨别人的家事,他看着易洲越来越苍白的脸,心急如焚,只能一边拖延着时间,一边祈祷着易洲可以挺住,再挺一会救援部队就到了。
郑穆青知道自己是从小被收养的,但说实话,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就已经完全视郑向东为自己的亲生父亲。突然听到这么一段来历,尤其是自己名字的含义,一时有些无法接受。但幸好郑穆青向来不是矫情的人,也分得清缓急轻重,他在郑向东面前跪了下来,说:“爹,就当我求你了,你收手吧!外面全都是特警,我们逃不出去的,你放了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