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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你是明天上午十点半的飞机是吧,我订个闹钟……”
    他正说着,看到陆川往床这边走来,连忙翻了个身,趴在了陆川的床上,像个八爪鱼似的用手扒着陆川的床板边缘,嚎叫:“我今晚在这儿睡定了,你别想赶我走!”
    陆川无语地叹了口气,将微微潮湿的毛巾甩在谭鸣身上,没好气地骂:“滚去洗澡!”
    谭鸣这才屁颠屁颠地爬起来进了卫生间。
    晚上,陆川听着另一边均匀地呼吸,谭鸣甚至都在微微打鼾,他睡的很香。
    可陆川却迟迟睡不着。
    不知道是不是要回沈城的原因。
    过了良久良久,陆川才渐渐睡着,因为飞机是早上的,他睡的并不踏实,天还没亮陆川就醒了过来。
    他轻手轻脚地去洗漱,换好衣服,收拾好书包,然后去了姥姥的房间。
    男孩子点燃了香,把三根香插到香炉里,然后恭恭敬敬地跪下来,对着姥姥的遗像磕了三个响头。
    随即,陆川起身,离开了姥姥的房间。
    他来到客厅,提起自己带来的书包,在玄关换上鞋后正要走,大金毛就追了上来。
    陆川蹲下来,手轻轻地摸着大金毛顺滑的毛,低低道:“果冻,你乖,下次元旦放假我还会回来看你,寒假我在这里陪你一整个假期。”
    “等我。”
    他说完,默默地和大金毛蹭了蹭头,就站起身来要拉开门走。
    大金毛眼神不舍地望着陆川,正想要跟出来,陆川就站在门外,对金毛说:“果冻,回去。”
    大金毛恋恋不舍地在原地打转,踟蹰着不想往回走,陆川又说了一遍,它才往回走了两步。
    陆川的手握在门把手上,继续道:“果冻,卧。”
    大金毛乖乖地趴在了地上,仰头瞅着他,身后的尾巴一直不断地摇着。
    “再见。”他低喃了句,将门关上。
    快步离开。
    可还是听到了大金毛在门另一边低低地呜呜声。
    陆川下了楼,在临离开前去了超市买了些东西放在了谭鸣家门口,然后才去机场。
    陆川告诉谭鸣是上午十点半的飞机,其实不是。
    他只是不想让人送。
    谭鸣被闹钟吵醒的时候,陆川已经登上飞机了。
    谭鸣看到手机微信上陆川发给他的简短的四个字“走了,勿送”,又生气又无奈。
    他直接给陆川拨了电话过去,结果被告知对方已经关机,不用猜这会儿陆川也已经在飞机上了。
    谭鸣只好给陆川发短信让他到了后告诉他一声。
    在飞机上坐了三个小时,临近中午的时候陆川下了飞机。
    他穿着一身白衣黑裤,简约的白色连帽薄款卫衣搭一条黑色的裤子,白板鞋。
    脑袋上还戴了一款黑色的棒球帽,手腕上比之前多了一串佛珠。
    男生单肩挎着黑色的书包,神情冷淡地随着人流走出来。
    他刚开了机给谭鸣发了一条平安落地的消息,忽然听到一声语调上扬地高喊:“陆川!”
    陆川脚步一停,掀起眼皮来望过去,江野正歪头冲他欠揍的乐。
    他的旁边还站着郝帅,还有另一个……好像叫沈洋。
    刚才喊他名字的,不是别人。
    正是那个欠儿欠儿的江野。
    陆川有些懵,他完全没想到会有人来接他的机。
    当然他也并没有奢求和期望过谁会来接机。
    因为对他来说,这里没有朋友。
    他走过去,还没开口问,郝帅就吧啦吧啦地说:“野哥猜的果然没错,你真的是这个航班!”
    “我们还怕来晚了你已经走了我们要白白等上一天呢!”
    江野这几天和表哥聊天,才知道陆川之所以来沈城,是因为把他养大的姥姥去世了,而按照法律,已经出狱的生父陆明勇就是他的法定监护人,所以陆川才被转学来到沈城。
    江野还从表哥的嘴里得知,陆川的父亲其实早在三年前就出狱了,可是他并没有把陆川接到身边,而是忙着为自己谋生活,娶了段淑兰,有了新的家庭,成了段易的继父。
    江野忍不住想起小时候,陆川并不是这个性子。
    那件事……
    如果他记得那件事,怎么会在见到他听到他的名字又那么平静,甚至就连转学第一天看他的眼神都是陌生的。
    可要是他对那件事没印象,性格又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是这些年还经历了其他影响他性情的事情?
    江野那天旁敲侧击问了陆川的航班时间,就是想今天带着两个网瘾少年来这里。
    反正也没什么事,就……给新同学送送温暖好了。
    他可真是个大好人。
    在往外走的时候郝帅非常谄媚地凑近陆川笑眯眯地问:“听说川哥……啊不,小川爷游戏了得,一会儿吃了午饭,能不能去网吧让我见识一下,带我上上段位什么的?”
    旁边的沈洋也巴巴地凑过来:“加我一个!我也求带!”
    所以他们三个结伴过来,是想押他去网吧游戏。
    陆川扭脸看向江野,这人正一脸奸计得逞的坏笑,话也说的极其想让人扁他一顿:“我们可是专门过来请你的,请你吃午饭请你去网吧玩,你要还不乐意,那我就让他俩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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