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衡忍不住笑了一下人界的同行,又跑去把不同传媒的报导都看了一个遍,若是文字报导的话他瞄个两三眼就能看完一篇,可他愈看愈觉得不对劲,一篇报错也就算了,可连续三五七篇都说是五名学生和两名租客,他就不得不怀疑,错的其实是自己而是人界的新闻。
杜听夏又骗了自己……吗?
☆、前奏曲(二)
不会的。
杜听夏应该只是觉得读野鸡大学抬不起头,所以才故意误导自己读名校,他不会这样子对身为记者的自己。
江序衡白着脸摇摇头,神色上的犹豫显示他连自己也说服不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只会像雪球般愈滚愈大。他茫然低下头,目光在那八个名字上流连不去,最后慢慢停在一名字上。
或许南潚回就是另一个租客,他想。
植一个假身份入人类社会不易,要在大学那么小的范围内植入两个更是难上更难,因此南潚回虽然在其他六人眼中是学生,但他却是从来没有入藉过,当然也不会特此澄清。
江之衡很想相信这一猜想,可这仅仅只是他个鬼的推测,没有证据左证,他总不能在杜听夏的访问稿上加句「小编猜大概是这样哟,信不信由你」。
不过这么一来,杜听夏除了隐瞒学历外,好像没有再骗他?毕竟他也不会知道南潚回不是学生。
江之衡忽然松了一口气,闭上眼整只鬼无力倚着椅背,他不喜欢发现杜听夏骗自己的滋味,现在暂时证明了对方的清白,没有比这更让他宽心的事了。
他就这样放空了一会,再次睁开时双眸又染满苦恼,到最后到底是五名学生还是六名学生,看来他终究是要上人间一趟才能知晓。
毕竟,在网络上查不到一间大学历年来的学生名单,他必须溜进白贝文化书院的档案室查,而理所当然的,他的调查自然是活人口中的「有脏东西作崇」。
但他身上的盗取文件嫌疑还没有洗脱,去白召南家还勉强可以接受,跑上人界就……好像离谱了点。
「你觉得呢?」
当自谕为体贴的阿西把咖啡端进来时,江之衡隐瞒了杜听夏撒谎一事,只单纯提及自己起了上人界的念头。
「你现在是榨干杜总就跑?看不出你欲擒故纵这招玩得这么上手。」
「……你可不可以不要什么事都往那边想,我是以专业记者的身份询问你的意见。」
「那我也是以专业管家来问你,你敢说你对杜总没有那些想被他扑倒的感情吗?」
「专业的管家才不会问这些烂问题!」江之衡很想摆出一副强硬姿态,可涨红的脸让他没气势之余又显得心虚。他满心想着该如何反驳阿西的话,以致半点也没有为意话题早已歪到不知哪里去:「被什么扑,难道就不能我压他的吗?」
阿西倒抽一口气,拍了拍江之衡的肩,语重心长道:「江仔,哥跟你说,可以达成的目标,我们一般称之为梦想;至于明显不可能实现的就叫妄想,没错,正正就是刚刚你那番话的内容。」
红着脸江之衡眼角直抽,用平平的语调硬绷绷道:「你这句话同样也适用于你对枝秘书的那些小心思。」
被反击的阿西表示自己脸皮厚,只要江之衡不挺而走险替他去告白,他不介意自己被笑上两句:「哎呀,枝秘书的话,她一脚踩在我脸上也没问题哟!」
江之衡看阿西的眼神充满了嫌弃,就差没有当场骂他变态:「……你没有教坏过杜总吧?」
阿西眨眨眼,他本做好了江之衡开骂的打算,哪知对方首先关心的不是恶不恶心的问题,而是有没有带坏杜听夏,不过这也合理,江之衡不着紧杜听夏,还会有谁来着紧?
江之衡见阿西不回答,这才想起跟在杜听夏身边的是阿冬,而不是眼前这个不靠谱的阿西,一颗心安下来的同时,也不忘敲打一下对方:「在我面前说这些也就算了,不要在杜总面前如此口没遮拦。」
阿西笑了一声,忍不住提醒道:「跟在杜总身边的是阿冬,再说这里有个叫南管家的统帅在,谁敢在老板面前说这些?」
江之衡没好气道:「你这不是敢在我面前说得理直气壮吗?」
考虑上人间的讨论就这样不了了之,当阿西离开房间后,江之衡才意识到这事,他看着满桌的资料,无奈的摇摇头,算了,刚刚就当小休息调节了,至于上阳间一事,他还是再想想应不应该跟杜听夏提。
在另一边,阿西一飘出房间就马上拨通了杜听夏的电话,把江之衡想上人间的事给汇报,毕竟这也是算得上大事。
「我知道了,之衡有没有说他要上人界查什么?」本来杜听夏是和部长级员工开会,但阿西一来电,他就立马示意他们先回避,阿西不会无故打电话给他,除非事关江之衡,而江之衡的事,自然是比公司的事还要重要。
「他只透露想去大学查什么学生名单,再深入的他没有说,我怕惊动他也就没有追问。」除去那些没营养的话,阿西把刚才跟江之衡的对话全不保留告之杜听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