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杜鸣春出了声,大伙也愿意给个面子,齐齐挤在房间里头,可与期说是悼念,倒不如说来监视桂铃铃,某几双眼睛从头到尾都是死盯着她,彷佛她只要有半点不对劲,其他人就会马上把凶手之名冠到她头上。
桂铃铃也知道自己处境,因此她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坐在床边垂下眸,任凭时间的流逝,直到杜听夏的肚子不合时宜发出一声巨响,南冲才下令他们是时候集体离开。
有了南冲颔首,杜鸣春第一个离开房间移步厨房,跟着便是略为尴尬的杜听夏,本来他是打算直冲厨房去找哥哥,可当他转身没多久,后头马上就传来吵闹声。
「桂铃铃,你想干什么!手放下!」邓宇轩的声音带着怒气,他很想冲前拦下杜铃铃的动作,然而他俩中间隔着南冲和南潚回,他挤到过去,对方已经快速解开艾子涵心口那几颗扣子。
「我要看看子涵的伤口,血怎么可能这么多,这刀堵不住那些……」桂铃铃的声音异常冷静,显然哭过一场后,她的理智也顺带跟着回来了。
她的声音嘎然而止,杜听夏本来没有参与这场事务,但也忍不住回首看了一眼,桂铃铃的手停在钮扣上,让睡衣继续挡在身体其他部位,只曝光伤口。然而她的脸色好看不了哪里去,沉默了好几秒后眼泪又重新滑落,可这次涌现在眼里中的不是悲痛,而是□□裸的恨意。
艾子涵的胸口除了有两刀伤,还有一个还没褪色的吻痕。
「你们这班畜生,杀人还不够,还要这样子对……子涵!」
杜听夏扫了邓宇轩一眼,就是因为这家伙,其他男人平白无事硬是成了畜生。天地明鉴,他杜听夏即便是畜生,也只会是他哥哥一人的专属畜生,任何不利他声名的传言必须厄杀在摇篮,不能传到杜鸣春耳里,若然邓宇轩打算继续玩他的地下情,他绝对会开口把事给捅出来。
「我和她在交往,你想到哪里去。」邓宇轩发现杜听夏、南冲和南潚回不约而同望向自己,这才意识到原来自以为的秘密恋情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他看着桂铃铃那吃惊的神情,终于找回点自信,语气也情不自禁带上一丝嘲弄:「要不是她坚持要瞒着你,我天天都能睡在她房间。」
「你骗人!」
「没有骗你,我也知道他们在交往。」杜听夏不得已为邓宇轩说话,桂铃铃这里唯一还活着的女性,手又离那把刀那么近,万一她认定这里没个男可信,继而把刀□□乱挥就惨了,因此他不得不站到邓人渣的身边,试图稳定她的情绪。
「这事我也是知道的,不过他们既然在装,我也就装作视而不见。」南潚回即使和桂铃铃不对盘,但眼下也不敢胡来,杜听夏话音刚落,他也接着开口。
「原来你们都知道?」南冲一句话暗示其实他也是知情者。
本来桂铃铃没打算相信邓宇轩的鬼话,但没想到杜听夏和南冲接连开口,使得她也变得犹疑起来,略带无助的眼神望向南冲,问道:「真、真的吗?」
南冲点点头,一边用眼神示意挡着前头的人赶紧出去,一边道:「是真的,子涵有次曾私下跟我说,男朋友和好朋友互看不顺看,她很担心有天你发现后会跟她绝交,因此一直很苦恼。」
桂铃铃脸色一僵,实时她不喜欢邓宇轩,但也不止于为了一个男人毁掉和艾子涵的关系。可自己在相处之间给了对方这种错觉,一想到自己的好友一直抱着如此忧心的想法,她懵然不知之余还经常呛对方男友,眼泪又再一次的簌簌流下来。南冲见机一把抓起桂铃铃的手,半拉半扯把她硬是带出房间。
☆、倒数(二)
杜鸣春在吃早餐时才从其他人口中得知邓宇轩和艾子涵在交往的事,和桂铃铃极度震惊不同,他只是瞄了一眼那传说中的男朋友神色淡然地吃着三文治,吃着吃着还盘起了二郎腿,让那双发亮的白鞋突兀地进入众人的视线。
他好像不太为艾子涵的死伤心似的,杜鸣春想着想着,把目光放在对方的白鞋上,侧起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然后又轻轻收回视线。
「我们必须检查下这屋子有没有其他利器,万一被有心人拿走就不太好。」在治饱肚子后,南冲看着众人厌世的样子,果断承担起发施号令的工作。
「我记得刚来的时候在厨房见过几把生锈的刀子,相信相其中一把就是子涵……身上那把。那时我、杜哥、辛姐和子涵一块收了起来,待会我们可以刀找出来。」许是出于讨好南冲的心,桂铃铃马上把刀子的事给抖出来。
「居然有这回?鸣春,这是真的吗?」南冲望向杜鸣春,眼里隠隠有着探究,刚刚桂铃铃情绪不穏就算了,杜鸣春在艾子涵房间待那么久,居然认不出那把刀?
「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杜鸣春任着南冲打量,只要他死咬着「不记得这事」,其他人也奈何不了他。
「教授,接我们的车什么时候来?」邓宇轩忽然问道。
「昨晚联系过,他们说进来这边只得一条路,徧徧路头发生了山泥倾泻,再等当局清理好现场他们才进得了来。」南冲揉了揉太阳穴,对这事显然也很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