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车离开的,坐车坐到一半又原路返回跑到垃圾场自杀,他怎么想的?”楚行暮问道。
齐少承拨浪鼓似的摇头:“你要不去问问?”
“我问魂儿吗?回局里。”楚行暮瞪了齐少承一眼,步履生风的走了,走了几步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荣辉酒吧,于是他又和齐少承去了一趟荣辉酒吧,询问那天晚上的情况。
下午齐少承和其他两个同志跟着楚行暮回了局里,黄清死前见过的一干人等已经被请到局里了。
“闻向秦。”楚行暮的目光不由得停留在了这三个字上,他突然想起来一些陈年旧事,也许是突然拉开了记忆线,把很久以前没想起来的人和事都给惊动了,一股脑儿的从他脑海深处往外蹦,还真是闻向秦。
闻向秦在看楚行暮的时候眼神稍微暗了一下,似乎也是在记忆中寻找并且匹配跟楚行暮相关的事。
“楚队长,你看,这就是缘分。”闻向秦拢了拢风衣的领子,审讯室的空调开的有点低,坐久了冷嗖嗖的,闻向秦刚把他的外套要过来穿上了。
楚行暮不意外不惊讶那是假的,但他很快就调整了心绪,走到桌前抽出椅子坐下了,齐少承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楚行暮开口询问他负责记笔录。
“黄清死了?”楚行暮目光直视闻向秦,很平静。
闻向秦换了个姿势,尽可能让自己坐的舒服后再回答楚行暮的问题:“我知道。”
“据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你是最有可能杀害他的人。”楚行暮一改往日审讯时套话的路数,直截了当的告诉闻向秦。
闻向秦不惊讶楚行暮的“坦诚”,似乎在斟酌言辞,就在楚行暮准备问下一个问题的时候,闻向秦才淡淡的开口:“永兴区的警察说他是自杀的。”
楚行暮紧盯着闻向秦的眼睛说道:“这儿是市局。”
闻向秦问道:“市局可以随便把自杀定性为他杀吗?”
楚行暮回答:“自杀还是他杀证据说了算,你是不是凶手也是证据说了算。”
“楚队长,我能问一个不合规矩的问题吗?。”
“问。”
“如果证据骗了人,怎么办?”
“证据不会说谎。”楚行暮开口回答。
闻向秦眼神有些晦暗不明,嘴角轻轻翘起,露出玩世不恭的的表情,好像来警察局坐一会儿只是走走过场,这场命案于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他张口说道:“那为什么楚队长连套话都不愿意?说不定还能从我这儿诈出来点什么。”
齐少承的目光在楚行暮和闻向秦身上来回看,手里的笔拿起又放下,说了这么多一句有用的都没有,齐少承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睁大眼睛朝闻向秦看去,他们的语气和表情明显就是认识的样子。
楚行暮嘴角动了一下,突然站起身来说道,“放人。”
齐少承一脸诧异的问道:“头儿?”
“我说放人,继续提审徐若林。”楚行暮转身朝门口走去,手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脚步一转,瞥了一眼闻向秦,后者冲他很有礼貌的微微一笑。
等楚行暮出去之后,闻向秦才坐直了身体,恢复了他在矛盾中难得拥有的优雅,表情比之前柔和了很多。
齐少承突然有些茫然,楚行暮以前审讯可不是这样的,嫌疑人说放就放了?就算是朋友也得走个正常程序啊,而且之前的报告里明明白白的写着:5月17号晚十点闻向秦开了一辆大众车从景坛别墅区离开,凌晨三点又换了一辆SUV回到景坛别墅。
这中间的五个小时他去了哪里?又为什么要换车?这些他都没问。
不多时,徐若林走进了审讯室,与闻向秦不同,徐若林天生一副花花公子的样貌,其行为作风也算花花公子之中的翘楚,且看他嬉皮笑脸,目中无人以及话不投机的样子就明白了。
“警察叔叔,我现在对天发誓,黄清的死真跟我们没关系,我还指望他给我个说法呢,不然我二哥能让我吃不了兜着走。”徐若林说道。
齐少承一拍桌子,厉声道:“严肃点儿!这里不是娱乐场所!”
楚行暮问道:“你二哥是谁?”
“闻向秦啊,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徐若林四平八稳的坐在椅子上说道,言语之间的优越感简直无法忽视。
徐若林被三分局的警察问过好几次,看着楚行暮等人的架势他就知道又得把当天晚上的情形再描述一次,于是他说:“也不用你们问了,我主动交代吧。得知黄清拿着无效合同跟闻颐和签了之后,闻向秦就来找我了,因为当时黄清是先找的我,我们公司那段时间刚接了个大工程,我家老头儿的意思是推掉,他不太喜欢跟凌海集团那个小家子气的公司打交道,但碍着生意场上的面子,我就给黄清提了一句闻氏,闻向秦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黄清已经跟他们集团签了合同,但之前他毫不知情,凌海集团的财务总监打电话联系了闻向秦,闻向秦才知道合同的事以及合同是无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