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尚说得是今天要早回,但晚上突然来了桌熟客,实在脱不开,还是晚了几个小时。
他心里惦记着裴冀丁,结果下午发出的消息一个回音都没有,安静得不像样子。
秦老板一时有点心慌,抽着空闲要给裴冀丁打电话,结果号码还没拨出去,铃声先响了。
秦尚瞅着屏幕上“苏娘娘”三个大字,一时有点摸不准头脑。
他接通电话:“妈?出什么事了?”
“没事不能和你打电话?”苏春桃不怒自威,一句话问得理所当然。
“能。”秦尚说着,心里却觉着不是那么回事。
苏春桃冷战的技术运用的炉火纯青,从没有低头认错的败绩,今天这通电话实在是有点莫名其妙。
“我问你啊,你是不是怕你妈无理取闹,人裴冀丁家里的情况还瞒着我不说。”
“什么家庭情况?”秦尚愣了一会,突然有点着急地问,“你去找冀丁了?”
“干什么干什么,你娘是母老虎,还能吃人了?”
“没,哪能啊。你去找他干什么。”秦尚嘴上安抚着,心里却有点慌。
“随便聊聊。别岔开话题,我这儿兴师问罪呢啊。你连对象具体情况都不说清楚,你是什么意思。”
“怕你火气更盛。”秦尚说,“我要是跟你说清楚了,你不得给人家大成不学好的富二代,直接判死刑啊?”
苏春桃那边噎了一下。
人的主观意识挺可怕的。认准了这人不是好人,怎么解释都没用。
苏春桃卡了一下,嘟囔着:“你妈是那么不分是非的人嘛。”
“不是。”秦尚从善如流,立马把锅扣在自己身上,“是我管中窥豹,错看了您。”
“少贫。”苏春桃顶了一句,这才往正经事上说,“人裴冀丁把你当救世的菩萨看,这事你清楚不?”
“什么菩萨……”秦尚被苏娘娘的比喻给雷了一下。
“别打哈哈,他那个爹妈就跟没有一样,人小孩过得不好从家里跑出来,正巧遇上你。他对你的感情就跟那个什么,雏鸟情结一样。”
“您这从哪学来的词。”秦尚有点无语,却是闹明白苏春桃的意思了。
他是捡了个瓜落,在裴冀丁低谷的时候伸了把手。这把手伸出去,不抽回来,那就是一个承诺。
苏春桃怕他们感情不对等。
“别瞎操心,冀丁对我什么感觉我知道。一早就跟你说了我没想玩玩,认真的。”
“行吧。”苏春桃勉强答应一句,“我瞧着人小孩可爱得紧,你别当个骗财骗色的渣男啊。”
“有你这么说儿子的吗?”
苏春桃顿了一会,似乎是觉得这话也不太对,又自己说着:“哎不过我儿子姿色也不差,也算个有钱人。”
“妈……”
“人裴冀丁年龄,身板都比你小一圈,你别欺负人家啊!这事定了就是往一辈子了走,少出幺蛾子。”
“知道了。”秦尚这电话打得有点久,店里客人都开始催菜了。
他抓着手机说:“你放心吧,你儿子三十了,不是渣男,也没那么傻被人渣。还有别的事没?没事挂了,我这儿还上着客呢。”
苏春桃思索了一会下旨:“赚钱去吧,有空了给我弄条狗来,要金毛。”
秦尚愣了一会问:“怎么突然想起来养狗了?”
苏春桃在电话那头翻了个白眼,理所应当地说:“没孙子抱了,我还不能养条狗了?”
第96章
秦尚挂了电话,对着烤炉上的一串菜品发愣。
事情的发展似乎顺利又突兀。郁结于心这么长时间,莫名其妙就给解开了,一时间竟然来不及高兴,而是忐忑。
他想给裴冀丁打个电话问问他和苏春桃到底说什么了,但又觉得这事电话里说不清楚。
他这么一纠结,一锅菜就过了点火候。
糊倒是不至于,不是行家吃不出来差别,但秦尚做这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因为心不在焉翻了车。
唐荷在外间狂按着铃,客人倒是没催,但她已经瞧见他家老板捏着一把孜然辣椒在铁盘前站了好几分钟。
再没个人吱一声,那两根指头都要入味了。
“哥!回神,赚钱呢!”唐荷的脑袋从传菜口伸进去,嚎了一声。
“嗯。”秦尚应了一声,手里的孜然终于落了地。
店里今天早闭店,高峰期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
等着最后一波客结账的空闲,秦尚扒拉着手机,不可抑制地在百度上搜索“金毛去哪买”。
随即这辈子没想过要养狗的秦尚被迫被科普了从血统到品相等一系列复杂的犬科知识。
正赶上客人吃完收摊,秦尚退出页面,揉着太阳穴准备回家。
屋子里裴冀丁还没睡,团在沙发上回顾方才的经历。
苏春桃来得突然,裴冀丁临场发挥之后感觉骨头都软了。
所幸结局完美,皆大欢喜。只是他和秦尚设想了不少时间的春节二人世界眨眼间就成了见家长。
秦尚开门的时候正看见裴冀丁咬着指甲,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手机。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秦尚走过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