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女子想了想,诧异道:“好像是安平伯家的公子,方休方公子。”
“方公子……”
那青衫女子一愣,像是想起了什么:“传言方公子不是纨绔败家子吗?怎么会有这样的急智。”
另一女子摇了摇头,说道:“败家子未必就是愚蠢之人,不管怎样,他卖了祖产总是事实……”
青衫女子听到这,一双眼眸不由看向台上,喃喃道:“若方公子中意之人是我,该有多好……”
…………
没招谁没惹谁,平白无故被人骂作酒囊饭袋之徒,任谁心里也不会舒服。
方休看着吴毅,问道:“那个书生是什么人?”
吴毅经常出入各大青楼,也是伊人居的常客,来来往往总比他这个从未踏足烟柳之地的人,熟悉的多。
“一个穷酸书生,我怎会认识……”
吴毅灌了杯酒,随口说道:“大概是婉晴姑娘的倾慕者。”
方休明白了。
原来是个争风吃醋的家伙。
不过他和婉晴姑娘,除了一些风言风语,并没有什么实际进展。
所以这完全是无妄之灾……
方休想到这,心里更加郁闷。
吴毅看着他,提醒道:“婉晴姑娘琴艺无双,名动京师,自然少不了倾慕者,这里不知有多少人对你不满,你一会儿最好还是小心点儿……”
“不满又怎么样……”
方休一脸不以为然:“他们还能动手不成?”
吴毅想了想,点头道:“可能真会。”
方休看了看身旁。
不少男子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甚至有人怒目而视,不知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方休偏过脸,心中不屑。
呵,动手就动手,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不合就是干,谁怕谁啊?
片刻之后……
白小纯和几名方府护卫看着方休,问道:“少爷,有何吩咐?”
方休想了想,低声说了几句。
白小纯立刻会意,抬头望向了台上。
那儿,蒙在面纱下的婉晴姑娘,刚刚弹奏完一曲,正准备离开。
几名披着轻纱的女子步履轻盈,款款而来……
婉晴姑娘的表演已经结束,接下来该由其他清倌儿上场了。
白小纯神色一振,急忙喊道:“我家……”
“在下钦慕婉晴姑娘已久,今日正值良辰美景,在下愿出五千两银子,为婉晴姑娘赎身!”
在大堂的一处角落,一道喊声传遍伊人居前后。
顷刻间,众人的目光全被那人吸引过去。
那儿,一个身穿白袍的男子缓缓起身,看向婉晴姑娘,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情意。
“那是何人?五千两银子随手便能拿出......”
“五千两银子啊,便是再开一家青楼也绰绰有余……”
“听说方家公子也有意为婉晴姑娘赎身,如今却被别人抢了先……”
说话那人眼睛不由望向方休,颇有几分看热闹的意思。
太师椅上,方休看着台上翩翩起舞的轻纱舞姬们,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旁边,赵嫣却是面色焦急,一边看向那白袍男子,一边使劲地拍着方休的肩膀。
“你的婉晴姑娘就要被人家抢走了!”
她手劲很大,拍起来真的很疼……
方休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咬牙说道:“我相信婉晴。”
一旁的吴毅摇了摇头,说道:“五千两不是小数目,即便婉晴姑娘不愿委身于他,也难保伊人居的老鸨不会心动。”
方休想了想,抬头看向那白袍男子。
恰好,白袍男子也在看他,两人目光交汇在一起。
片刻之后,白袍男子先转过了头。
紧随其后,方休也偏过头,面露沉思之色。
若是他刚才没有看错,那男子眼中竟然有一丝慌乱。
明明是自己处于被动,他为何慌乱?
方休想了想,看着吴毅,问道:“那人你认不认识?”
吴毅看向那白袍男子,想了许久,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见过,应该不是京都府人。”
京师的勋贵子弟,吴毅大都认识。
至于经常出入烟柳之地的,只有那么几十人,他不说熟络,起码见过。
可这人,他很确信,从未在伊人居出现过。
可五千两银子又不是小数目,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拿得出的。
因此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这白袍男子是京都府外的世家子弟。
但方休却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他想了想,吩咐身旁白小纯几句。
白小纯立刻放声大喊:“我家公子愿出六千两!”
听见这话,众人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我便知道,方公子绝不会坐视不理,你们看着吧,精彩之处还在后头呢……”
“什么方公子,不过是一个败家子罢了!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连祖产都卖了个干净……
安平伯何等人物,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家伙,这若是我儿子,宁可断子绝孙,也非掐死不可!”
“……”
议论声越演越烈,一道声音却让伊人居再次安静下来。
“在下愿为婉晴姑娘上刀山下火海,区区一些银子算得了什么,只要能得到婉晴姑娘的青睐,一万两银子也不足为惜!”
“哗——”
那白袍男子此话一出,伊人居再次爆发一阵热烈的议论声。
“一万两银子怕是足够买下伊人居了,这人难道是京师首富马健林的私生子吗!”
“这人怎么像是与方休有仇一样,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方休要为婉晴姑娘赎身时出来……”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一纸卖身契便由五千两到了一万两,就算方家公子卖了宅子,怕也架不住这般折腾……”
“……”
二楼,伊人居老鸨看着仍气定神闲的方休,脸上露出喜色,说道:“若是能让他将两万两银子全留在伊人居,殿下的计划便成功了大半。”
一旁,青衣小厮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
“您这一手真是高明,方休那小子如何也想不到,这人是您派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