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世道不就是恃强凌弱,谁的拳头大才有话语权!”
众人一阵感慨,
有人不齿太一门所为,
有人为白莲剑派惋惜,
有人感叹世态炎凉……
太一门浮峰上,
太一真人神色中有一丝淡淡愧色,微微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长发,当年……我也是被逼无奈才……”
话音未落。
周围又是一片轰然喧哗和沸腾。
一些还期待着太一真人解开误会的人,彻底爆炸了,太一真人这些年营造的形象,也在这一瞬间轰然崩塌。
因为他这样的话,等于就是承认了刘杀鸡的所有指控!
“哼!”
刘杀鸡冷哼一声,长发飘散,神色若狂。
他右手一震,白莲仙剑锋直指太一真人。
“被逼无奈?好一个被逼无奈!有人逼着你去当太一门掌门吗?难道不是自己利欲熏心想要争夺太一掌门之位,为了立下大功,才出卖我父亲和整个白莲剑派!你这个人面兽心的败类,为了一己之利,连自己的好兄弟都要算计。枉我父亲与你义结金兰,把你当做亲兄弟一般,你可知羞耻为何物!这百年来你可睡得踏实,难道就没有死在你手下的白莲剑派冤魂来向你索命吗?!”
刘杀鸡连声痛斥太一真人,激愤几乎难以自持。
太一真人静静地看着刘杀鸡,一言不发,面色黯然。
微风若涟漪般荡漾,太一真人攥紧了手中的拂尘,拂尘的银须无力地随着微风飘荡。
刘杀鸡的呵斥声入耳,太一真人看着刘杀鸡,似乎像是看到了当年那个与自己把酒言欢、仗剑天涯的结义兄弟姬灵山。
当年他们结伴闯荡清姜界,一同经历风风雨雨,也是潇洒快意。
多少次,他们共同击退强敌,死里逃生。
多少次,他们共饮美酒共赏美景,醉卧花间。
多少次,他们酣畅淋漓的切磋武艺,互相指点。
太一真人追忆过往,不自觉的流露出淡淡的微笑。
但是,他毕竟是一代枭雄,武道霸主,心境何等牢固,怎么会真的就此陷入内疚遗憾等负面情绪之中,至少三四息的沉浸之后,立刻就反映了过来,往日之日不可追,姬灵山已死在自己剑下,白莲剑派也已经灭门,而这一切,皆是他风无痕自己一手造成,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就是在给它一次机会,他依然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当年他虽为太一门掌教亲传弟子,但是竞争何等激烈,其他七峰传人一个个虎视眈眈,觊觎太一门掌教之位。只要他稍有差池,便会有无数的弟子等着踩着他上位!
白莲剑派实力不俗,却又孤高自傲,凡事必要讲求正义公道,顽固不化。
太一门野心昭昭,早有登顶清姜界的野心,对于白莲剑派,太一门只是苦于无处下手才没有发作。
当年与身为白莲剑派传人的姬灵山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他的师父便无数次暗示他要想尽办法与姬灵山交好。
曾经不明其中关窍的太一真人还以为,师父鼓励他结交姬灵山是为了太一门与白莲剑派结盟!
然而,渐渐地,他终于意识到,太一门对白莲剑派的真正用心,而此时,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要么,设计谋夺白莲剑派,借此功劳成为太一门掌教。
要么,便会被太一门灭口。
强者之路,注定坎坷。
若要成为最强者,便要舍弃掉许多,而他,唯独不会舍弃他自己。
所以,他主动请缨谋夺白莲剑派,以白莲剑派灭宗之功,名正言顺的夺得太一门掌教之位!
……
浮峰上。
太一真人轻甩拂尘,似是将前尘往事都如灰尘般拂去。
他脸上浮现出一丝无所谓的淡笑,平静地道:“大千世界,弱肉强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我使计灭了白莲剑派又如何,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成者王侯败者寇,往事已矣,何必再提……不过,本尊倒是很好奇,”太一真人的目光在刘杀鸡的身上转了一圈,接着说道:“当年白莲剑派成为绝地,几乎被我太一门斩尽杀绝,当初我在那万千惨尸之中,一一看过,所有人都已死绝,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刘杀鸡将太一真人的神色转变看在眼中,不屑道:“你以为一切都在你的预料算计之中吗?我的母亲当年对你的为人早有怀疑,当年事发之时,她虽然也中了毒,但借场面混乱之际,不惜燃烧自己的生命,以白莲剑派之中的剑玉神级源晶秘法,将我封印,打入了白莲剑派山门之下的大地之下。当年灭宗之祸,我虽身在源晶之中,却如亲眼所见一般!百年如一日,一晃而过,我虽然被保存了年轻的状态,但复仇的火焰一刻也未敢熄灭,这些年以来,我在这源晶之中,我吸取神源之力,无休无止的修炼,就是为了能有今日,光明正大的站在这里,替白莲剑派的冤魂索命!”
刘杀鸡疾言厉色,激动难耐,垂在身侧的左手紧攥成拳,骨节发白,握着白莲仙剑的右手也激动的微微颤抖。
太一真人闻言垂首轻叹一声,黯然道:“原来如此,当年你的母亲虽然出身贫贱,但也勘称清姜界第一美人,才貌双全,风华绝代,被称作是一代天女,不知有多少人钦慕与她,我与你的父亲竞相追逐,可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你的父亲。当日一战,我本不想杀她,奈何我找到她时,她已经自尽与你父亲尸身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