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也是有本事。
白珺在心里给林朝比了个大拇指。
看她困得快睁不开眼,也是酒精作祟。
白珺抽掉她手里的烟。
这烟点是点着了,前端一长截银灰色,地上散落好几只烟头,都是她一人抽的。
路禾在白珺来之前就到了,她明显来的早很多,等白珺到时一组酒还剩一半。
扫一眼暗暗心惊。
没别人了,就她们俩。白珺把围巾和包扔到一旁,喊服务生又上了一组酒,扯瓶陪着她喝。
路禾的酒量不如白珺,再加上在她来之前就一个人啜饮。
第二组过半,路禾仰躺在白珺腿上半梦半醒。
“你说……他到底想干什么?”白珺仰头喝完这一点,就听到她轻声发问。
“林朝?”白珺淡淡说实话:“他想睡你。”
路禾缓慢眨眼,突然笑了,捂着嘴咯咯不停。她盖住自己的眼,唇在冷白的肤色下微微笑:“珺珺,你说得对。”
她是没法继续喝了,白珺拿杯子给自己倒一杯,慢悠悠抿一口才说:“想睡你才正常。要是一个男人喜欢你还不想睡你,那他说的话得打一半折扣。”
一个男人想睡一个女人,他不一定就爱她,但是不想睡,那一定是不爱她。
二者不是非黑即白的关系,却存在重合点。
林朝因为爱才产生欲,路禾正相反。
她拿开手,盯着吊顶的灯,昏暗看不清却直直望着,像在发呆。
片刻后喃喃:“然后呢?他要做什么?我要做什么?”
“你要做什么压根不是你能决定的,得看辞颜想要什么。”
白珺说着顿了一下,重新捋他们三人的关系。
路禾跟林朝在先,谈恋爱又分手,紧接着跟辞颜假订婚,虽说是假订婚可辞颜的态度模棱两可,现在路禾又跟林朝暧昧不清。
白珺感觉自己抓到了重点:“万一辞颜不愿解除婚约,那林朝不就算插足了吗?”
沉默的,没人回答。白珺低头一看,路禾早就眯着眼昏然欲睡了,酒精浸染过后只剩媚态。
“行吧小祖宗,起来,我送你回家。”
回家两个字挑起她不知名的神经,路禾的眼睛撑开一条缝,先对着她笑,问:“珺珺你怎么回去呀?”
白珺瞥她一眼,心想完了,喝多了,她又当自己还是十七八那会。
来之前白珺就跟白矜打过招呼,她在楼上陪路禾,白矜在她正楼下那间房谈生意,到时候一起走。
白珺拉着她起身:“我哥在楼下,咱们跟他走,先送你回去。”
路禾靠在她肩上喔了一下。
虽说酒喝多了,路禾在潜意识里还残存几分理智支撑自己紧跟白珺的步伐。她太轻,拽一下走两步,乖乖巧巧不吵不闹,白珺带她走得还算轻巧。
白矜的车等在楼下,门口两座石狮子庄严威武。
白珺一抬头,冷不丁被吓一下,之前来过那么多次都没注意,唯独这次抬头就看见石狮子像。心里猛地一跳,头脑登时清醒不少。
八点出头正是欧尚人头攒动的时候,有阔老板搂着漂亮女人进进出出,门口停着一溜的豪车。
白珺一眼就把白矜的车挑出来,那骚包的大红色,还喷漆,想不看见都难。
她哥的审美还是那么一言难尽。
白珺一脸难以言表的神情走过去,拉开车门先安顿好路禾,自己顺势也坐在后排。
“哥你怎么又开这辆车,不是说好不开了吗?”
白矜回头一挑眉,眉宇间跟白珺有几分相似,只是侧脸轮廓更为硬朗。
“这不之前打赌输了吗,一直开的那车给傅家老三了,我看了一圈车库也没有中意的,就开这辆来了。”
他说着往后探身,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前调艳烈,过后还夹杂一点玫瑰香。
抬手挥了挥面前的空气,白矜嚯了一声:“好家伙,这酒味,你俩喝了多少?”
白珺面无表情比了两根手指。
两瓶?白矜蹙眉:“不应该啊两瓶没这个效果。”
白珺摇了摇头,“是两组。”
两组十二瓶,就是低度数也要了命了。白矜噎住,张着嘴慢慢吐出一个草。
路禾跟林朝那事一时半会讲不清,白珺也没想跟白矜解释,往前探身闻了闻味道,“哥你没喝酒吧?”
“放心,哥答应送你俩回家还能再喝酒吗。”
拧动车钥匙,白矜刚准备发动车子,对面一直停着的豪车突然开了远光,高强度白光直接闪花车内人的眼。
“草!对面谁他妈开远光!”
路禾蜷在后座上没被照到,白珺和白矜同时抬手挡光。
强光只亮了短短几秒,一霎就关了,眼睛还没从刚才的空白中恢复过来。
白矜偏回头,拉开车门就想让对面知道什么叫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脚还没落地,却见对方的司机先出现,走去后排恭敬地拉开车门,一个高挑的男人弯腰走出来。
步履款款,很有上个世纪的从容温雅感,可通身的气派藏不住。
像名贵锦缎下掩着的利器,华贵也冰冷,摸不透内里的人就只能死。
在看清来人的一刹那,白矜哀叹一声,收腿倒回驾驶座。
是辞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