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观花拉长线给她演一遍。
他们吵架、接吻、分分合合又浓情蜜意,闭着眼睛看电影,一睁开眼,字幕出现意味着终结。
路禾走出来长出一口气,觉得放过吧,可现在另一个主人公站在她面前。
她笑得很敷衍:“林总来了啊,有事?”说着闪开身子给他让路。
商场那么大,门也宽,不用她让,周围也多的是人来人往,可路禾这样的态度明明白白就是疏离。就好像林朝跟她是无意间偶遇,她在檐下躲雨,见他来此微笑问句好,就该告别了。
林朝的脸是惨白,路禾有些惊诧,原来他的脸色比刚才还能更白一点。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林总是什么意思?”
路禾的视线不看他,笑出声:“林总啊,谁能猜得到您?您一句话里藏十八个谜,普通人如我可理解不了。”
挑明了是对他之前试探行为的不满。
林朝抿唇,垂着眼的神情像碎玻璃。没碎前精致完美,碎后就是他这个样。
垂在身侧的伞一直滴水,一会了也还是在滴。
路禾打量着他,林朝浑身不至于湿透,但是水淋淋的感觉挥之不去。握着伞柄的手指也惨白,跟着一起滴水。
他应该是站了很久,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站的。
卖惨,还是求和?以为她会心软?
路禾微仰着头呼出一口气,喉咙火辣辣有些疼。
真是后悔吃完一整桶爆米花。
抬手挡着眼说:“回去吧,不早了。”
林朝伸手想扯扯她衣角,手在触碰的前一秒颓然落下,反复几次后他出声,几乎是哀求:“阿禾,能谈谈吗?”
路禾侧眸,手还抵在太阳穴一角,很不以为然:“谈什么?谈情说爱?”她嗤笑一声讥讽道:“你凭什么以为你淋几滴雨,出个车祸,我就能原谅你?”
“林朝,我不缺男人。”
“可他们没有我合你心意。”林朝低头看她,黑眼珠有玻璃球的质感,透彻的寒,漂亮却无生命力。
他启唇,有十几秒的空白,更像失神状态下的喃喃低语:“你做事一向都那么出格,说学习,却拉我去空教室接吻;说带我去参观,结果观赏品是你的胸;假期补习永远都是在床上结束。大二的时候你来宿舍找我,说好不许胡闹……”
说到这停顿,他的眼里浮现出一种堪称恼恨的笑意。
恨,却笑着说。
极端欢愉下路禾逼他抛弃了所有尊严和羞耻心,让他成为她千千万万个裙下之臣中,不起眼的一个。
当时的她该有多得意。
瞧,众人眼里严肃刻板的好班长,数竞大满贯保送A大的林朝,在她面前还不是要低头乞求她的爱。
乞求她多看他一眼,乞求她在大把闲余时间里,能分出一点给他。
路禾什么都不用干,只需歪头勾勾手,再不济把裙子往上拉一点,林朝就能任她驱使。
想睡她想疯了。
路禾没动,林朝贴在她耳边,嗓音在下雨天显得很不真实:“做爱吗?去地下车库,我陪你车震。”
惑人的眉眼就在眼前。
喘息、动作、还有他刻意缠绵的视线,都是不露骨的诱惑。
刚才说下雨天适合做两件事,现在还有第三件,和他睡。
这样的提议路禾没法拒绝。
但是不拒绝她可能会折更多。
像是看出她的犹豫,林朝上前一步将她揽在怀里。路禾的脸贴在他锁骨处,冰凉的触感让她不禁一抖。
很轻微,林朝慌忙拉开大衣将她裹进去。
他低头,下巴紧紧贴着她头顶。
从外面只能看到一个高挑出众的男人,颤抖又惊惶地抱紧怀里的女人。
“阿禾,阿禾,我的好阿禾,我再也不敢了,好不好,就这一次。”他呢喃着,嗓音竟然发哑,路禾感觉到他一点一点啄吻她额顶。
他怀里温度太暖,还有无措的声声低呜:“我可以陪你,什么都依你,你不愿意我们就断了好不好?我也不会再缠你。”
他小心翼翼的讨好,连这种承诺都开得出。
她好像没有理由拒绝了,因为这就是目的。
路禾说:“记得我车牌号吗?”
林朝微怔,不可思议地低头,路禾只是微笑:“不做我回去了。”
***
路禾的车在最西侧——停车位最里、最黑暗的地方。
托以前好习惯的福,她才能这么肆无忌惮。
跑车,减震性能不是那么好,躲在黑暗里像被风浪打翻的小船。若是有人经过自然明白车里人在干什么。
林朝有意取悦她,含着她侧颈吮弄,速度放肆到极致。听她叫哑了嗓子才放轻缓。
路禾仰头靠在后排上喘,眼泛水光,睫毛边挂着泪珠。
林朝在她颈侧轻轻哼声,路禾顿时感觉像炸烟花,头皮都跟着过电,滋啦啦一直麻到脚趾尖。
爽到她只能眯眼叫。
平复很久,路禾收回腿,媚色沉沉瞥他一眼:“下去。”
林朝刚穿好就被赶下车。
外面的雨还在下,地下车库潮湿无比,林朝拎着伞目送她的车很快消失在出口。扯唇无声笑了下,走到对角隐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