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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呐,假如说这个世上有神明,那他一定是在拿我开玩笑吧。
    我从床上坐起来,第一次感觉阳光如此刺眼。
    为什么我会出现在陌生的地方?还有,为什么我的兄弟不见了?
    寻摸到了一面镜子,我仔细地看了看我现在的外貌,我想,如果不是这个世界的错的话,那就是我喝醉了,又或者是做梦?
    镜子中的女孩有着麻利的棕色马尾,小小的嘴唇泛着淡粉色,脸庞看起来精致可爱。好吧,我确定这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孩儿,那么,“我”是谁?这又是哪里?实在是匪夷所思的情况,我摸了摸身上穿的粉红小熊睡裙,翻身坐到窗边,窗外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真实,好像不真实的只有我自己。哦,上帝。我摸了摸额头,确定自己没有发烧,用力掐着手臂,感觉到的也只有痛苦。
    好吧,我真的穿越了,还换了副新壳子。这么说来,原来身体里的灵魂莫不是去了我那里?
    随意拿起一把剪刀将我那卷发弄平便随意地剪短些,这样看起来更干净利索。
    变成女孩儿之后,做很多事情都会觉得尴尬。
    我对着镜子掀开了自己的裙子,然后任由红色跌落地板。好吧,十几年没交过女朋友的自己,实在是太纯情了。但是对着只有十几岁的姑娘流鼻血,我是不是哪里有问题?沉默着摸了摸脸,好吧,这张脸比起一般女性来还是可爱不少的,作为新身体,我很满意。面瘫着脸点了点头,我继续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飘荡着,衣柜里充满了休闲服,虽然花花绿绿的不少,但大都比较中性,甚好。我无法想象自己穿着吊带裙会是怎样一种脸色。
    翻开书柜,最终看到了少女的私房日记,啊,这种找到关键道具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不顾及脑海里的天人交战,我平稳地翻开了第一页,读着读着,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这个叫做绘麻的女孩儿的父亲经常出差所以总是一个人在家啊,这样就简单了。还担心这种性格会被认出来,不,是一定会被怀疑鬼上身吧,毕竟从日记上看这个女孩很开朗活泼,所以,大概,果然扮演不了。
    “小千,小千,我回来啦!”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声音,我惊讶着向窗外看去,虽然惊讶我想我的脸应该是毫无表情吧,所以看到一只会说话的松鼠我真的不应该有任何反应。但它看向我的目光带着单纯的信赖,所以……这应该是我的宠物?我伸出手打开窗户,它就这样甩着蓬松的尾巴跃了进来,“小千,今天看起来有些不对劲,是不是又发烧了?”松鼠捧起一枚坚果,面上带着担心。“还是说,因为要搬入新家所以不适应吗?不用担心,小千,我会保护好你的。”松鼠举起粉嫩嫩的爪子,我眨了眨眼,冷淡着表情与它击掌,这是松鼠?这一定不是一般的松鼠。гоūщеnщū9.cом(rouwenwu9.com)
    “小千……”松鼠看起来更加担忧了,“平常都会说很多话的,难道难受的厉害吗?让我看看吧。”眼看着小松鼠要蹦过来,我淡淡地扯了几句,“是有些累了,朱利啊,搬入新家后,就拜托你了。”对了,日记里提到过因为父亲娶了妻子,所以要搬入另外的家庭,据说那里有十几个兄弟?一定不是亲生的吧。不不,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这只松鼠叫朱利,看来唯一熟悉自己的也就是朱利了,就算要跟一堆男人生活,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自己本来也是男人(灵魂)。
    “啊哈,包在我身上吧,小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绝对不会让那些臭男人碰你一根寒毛!”松鼠大声叫嚣着,配合上它啃食坚果的声音,稍稍有些尖锐。“啊哈哈,谢谢啊。”莫名有种诡异的躺枪感,臭男人什么的,话说松鼠你是公的还是母的?还是先把你驱逐出去比较好吧。
    让朱利继续吃午饭,我晃晃悠悠开始收拾家当,好在以前的我也是经常各地跑一个人住,所以搬家对我来说不算困难,只不过这具小身板毕竟不及男性,才搬了几下就有些头昏眼花,索性一股脑全部丢到一个箱子里,我仰面朝天摔在地上,视线里一个模糊的人影来回飘荡,我打了个哈欠,“抱歉,我还不太熟悉业务,等我买了营生道具会立刻开始营业的。”那模糊的人影点了点头,随即变成了一股烟慢慢飞走了。
    朱利听到声音跳进屋里,“小千,你刚才在跟谁说话啊?”
    我用手遮挡住太阳的光芒,“大概是你看不到的东西吧。”
    “小千,你变得好奇怪哦,不过你还是小千……不行了,好奇怪。”松鼠趴在地上左抓右挠,为了扮演好原主人,我只得将它抱起来放在怀里(尽量)温柔地抚摸,“抱歉,朱利,最近太累了,所以情不自禁对你发了脾气。”松鼠看着我,我知道它在打量我的一切,但我真的是绘麻不是吗?“没有关系呦,小千,如果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我知道你很累,这么小就受苦,但你必须要挺过去啊。”蓬松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抚弄着我的胳膊,稍微有些痒痒。这只松鼠是真的在关心我。
    “嗯,我知道的,我出去逛逛,等会就回来。”也是时候去购买营生的道具了。
    啊,对了,忘记说了,我的职业,是祭奠师。
    为生者祈福,为死者祈祷。为死者带去生者的思念,为生者带来死者的慰藉。
    说得好听,其实只是用人类的阳寿连接阴阳两条路罢了。
    所以,作为越界的惩罚,祭奠师一族,从来没有人活的过二十岁。
    真是一个绝望的数字,所以族内的小孩子从叁岁就开始出任务,十几岁就可以生孩子。
    这具身体,已经十八岁了吧,我知道,只要我继续这份职业,再过两年,我也要蒙受死神的邀请,踏入死亡的领域。
    但是,我只会祭奠,而那同样是我一辈子的工作,即便换了身体也是一样。
    所以,对不起了,绘麻小姐,在那边,请用我的身体幸福地生活下去吧。
    只要不做祭奠师,一定可以走上正常人的道路。
    我出了门,拿着我仅有的藏在小猪罐头里的钱,掂量掂量,也许足够我买一把便宜的乐器。
    那灵魂一直跟着我,是一位年轻的女性,嘴边洋溢着淡淡的笑容,看起来她是想要我带话。我看了看天空,想要学会死得不痛苦,就要学会享受人生,做到不后悔。每次看到的灵魂要么就是残缺不全,要么就是怨气冲天,很少看到这种心平气和,还有空欣赏花花草草的。我步入街边一家乐器行,里面的小提琴看起来不错,虽然我任何乐器都会,但独独还是喜欢小提琴的音调。
    手里的钱正好足够,我面瘫着脸接过那架很普通的小提琴,越过住宅楼,向着中心花园走去。希望我的技艺没有生疏,不能完整地传达到那种感情,就不是合格的祭奠师呢。选了一处茂密的小树林,女人一直跟在我身后不远处,带着笑容,看花看水看人,我拿出琴弓,依照我前世的记忆快速拉出了一首欢乐颂,终于是调整好了心情。
    我们祭奠师,从来不会演奏特定的乐曲,都是随着顾客的要求而随意奏乐,所以,说我们是独特的音乐家或许更好些。
    “提琴非常漂亮,跟小姐你的气质很般配呢。”女人笑着坐了下来,“本来不知道你的,是听别人说这里新来了一位优秀的祭奠师,所以特地赶了过来。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女人神情转而变得有些哀伤,我微笑着,“当然,我是您忠实的听众。”
    故事很俗套,一个穷人家的女孩儿和富人家的男孩儿恋爱了,这是一段被诅咒的感情,两方父母都看不起对方,甚至到学校里闹。因为这件事情在学校里女生被欺负得很惨,而男生则因为音乐才能出类拔萃被选中到了星奏学院所以两人不在同一所学校。就这样,因为太过悲哀和绝望女人自杀了,没有留下遗书,她不想给那个男生制造麻烦,毕竟她是那么的爱他。
    “你可以告诉他我现在过得很好,让他专心读书吗?”女人双手合十,掌心中冒出的星光传达到我这里带来了一种温暖的感觉,我慢慢深吸了口气,想象着那种感情,然后用音乐抒发出来,是的,这就是我的工作,我热爱的工作。死者与生者需要沟通的桥梁,哪怕那桥梁腐朽不堪,也能使真情长存人间。我这破败的生命啊,你的价值在这里体现。
    一曲终了,女人感动得落泪,继而消失不见。接下来,我必须要找到这名男生,但是在这之前……“这位先生,你有什么事吗?”随着我的话音落下,一位身穿和尚服的俊帅男人露出了面庞,“啊,不好意思,小姐,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这曲子实在太美妙了。”
    “是吗?那真是我的荣幸。那么,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啊,慢走。”
    这是朝日奈绘麻和朝日奈要的对某一方来说印象深刻的初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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