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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样桀骜不驯的季老魔,而今转世重修,却活成了……
    他这辈子都未料到,能看见她满面倦色。
    桀骜不驯的季魔头,原来会累?
    祁琰昱抿着唇,他抬起手,指尖顿在她眉心三寸处,那里存着三道大小不一的褶痕。
    祁琰昱盯着那三道皱痕,忽觉碍眼。
    犹豫了一瞬,指腹小心的揩了揩她的眉心。
    哪里知道怀中女子似有所觉的翻了个身,睫毛抖动。
    祁琰昱身子微僵,手指仿佛触电一般飞快收回。
    攥紧满手心湿汗,盯着噼里啪啦燃烧的炭火,等待了半晌。
    四周静悄悄一片。
    低头,那人换了副姿势继续呼呼大睡。
    祁琰昱紧绷的下颌线稍松,薄唇抿出一抹极细微的裂痕。
    炼带漂浮在半空,越变越大,变成一人大小后,安静的悬浮在祁琰昱身前。
    他看了眼洞外罡风,顿了顿,从储物空间中掏出一件披风,裹在她的身上。
    “走。”
    近些时日连绵大雪,梦泽的毛发掉的有些多。
    为了保护羽毛,梦泽啄来梧桐木在梧桐树上搭建了一间房子。
    将将搭建好,仙君便再次返回殿中,只是这次他不是只身一人,竟然抱着一位女子……
    一位嘴唇贴在他胸膛的女子。
    梦泽惊的浑身羽毛炸开,想也不想吐出嘴中木头,如个战斗鸟一般,飞至辞染仙君身前。
    它不太高兴的瞥了几眼仙君怀中的人,看不清她的面容,披散在外的黑发倒是如绸缎一般,柔顺浓密。
    猜想人类美丑与他们鸟儿差不多,若是毛□□亮,姿容定是不会差。
    梦泽长长的牙喙不悦的戳了戳地面,鼓起腮帮子质问道:“主人为何带一位陌生女子回来?您这是在给我季主戴绿帽子呀!”
    祁琰昱脚底踉跄,险些栽倒。
    他不着痕迹的觑了眼怀中人,见她依旧悄无声息睡着。
    冷着脸扫了眼蠢头蠢脑的青鸟,面沉如水,神识传音道:“闭嘴!”
    说完头也不回的闪身消失在流云殿外。
    梦泽睁着双赤青色的鸟瞳,悲伤的看了眼黑洞洞的天空:“季主,您都走了五百年了。主人若一时想岔了,领回个狐狸精回来,我便帮您打回去。但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青鸟用清脆的鸟叫声唱着秦楼楚馆里流传出来的词曲儿,声声悲凄。
    祁琰昱恨不能挥剑将鸟嘴锯掉。
    低头看了眼怀中人无知无觉的脸,方才生出的柔情消失殆尽。
    他扯了扯嘴,她与他之间,隔着沟渠,哪儿有什么情爱。可是五百年前但凡与他二人相处的人皆说她爱他的。
    即便梦泽也说:“主人,季主为你忘乎生死。”
    生死,呵!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与她自始至终只有压制的给予。
    她循循渐进,身体力行教会他,善恶,正魔,自由与束缚,大义与自我该如何取舍。
    于是圣墟秘境里头,同门自相残杀。
    他秉持着正道之义,在屠宰场内,企图分开那些为了争夺神器杀疯了眼的同门师兄妹。
    却反被同门师兄妹围攻,陷入险境。
    她叼了片树叶对他说:“正魔本是一念间。他们已入魔,你所为不是救人,而是害人。”
    而后她从树上飞下,护他周全。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救下来的同门师兄妹一剑又一剑刺破她的肌肤,她浑身浴血。
    却仿佛不知疼一般,挑眉看他:“瞧,你想保护他们,他们却反过来杀死保护你的人!”
    ……
    季魔头对他确实好,用近乎残忍的方式给他传授从未有人告诉他的歪理。
    倘若她最后不去死……那便是天大的恩德。
    ……
    屋外梦泽还在唱,声调绵长哀怨。
    祁琰昱冷冷的看了眼怀中女子,俯身将她放在床榻上,抽身便打算离开。
    却在转身的松手的那一刻,被她翻身卷入身下。
    祁琰昱艰涩的抬起头……冷峻的脸侧腾起一抹热意。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
    “乖点儿,困。”
    许是动作幅度大了些,季君竹嘟囔了两句,似乎怕温暖的移动抱枕跑了,反手紧紧扣住他的腰身。
    胸前的软绵耷拉在他挺阔的胸膛上,祁琰昱木着脸,僵直了身子,再也不敢妄动。
    脚趾头羞耻的蜷缩着,腰下三寸处停留着她灼灼热度的指尖。
    祁琰昱狼狈的闭了闭眼睛,被纯阴之体蛊惑的qing欲再也无法克制,溢满眼球。
    他咬紧牙关,全力运转清心诀,却无大用,身体生出腾腾温度。
    虽知道这样羞耻的心思无关情爱,仅仅因季魔头特殊的体质靠近而起。
    祁琰昱眼底依旧冒着股无措的惊慌感。
    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瘫软下来,身上所有的毛孔几乎完全大开,想要…………
    他厌恶极了这具不受控制的身体!
    抬眸,便见散发出恶臭元阴之力诱惑人的女子睡得无知无觉,唇角甚至安详的弯了弯。
    祁琰昱盯着她惨白的唇看了好一会儿,默默在心底诵读般若经。
    吊儿郎当,嘴里花花肠子不断的魔尊季君竹,她不爱男子,更厌恶极了男子对她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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