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灯火暗淡,门口一根枯竹倒挂冰凌,残血摞了一层又一层,大块大块的从屋檐滑落,地面积雪无人清扫,已经没过膝盖。
不过,尽管院外冷清,选中唯一一处卧房却热闹的令人血脉沸腾。
“啊…………”
“嗯…………”
“哼………”
三声lang叫,一声赛过一声,此起彼伏。
凛冬的季节,夜晚虽不是更深露重,却是极寒。
这间简陋的屋舍内,炭火早已用完。冷气逼人,空气中细小的水气都凝为薄冰粒。
可塌上不着片缕的两男一女,此刻兴致丝毫未减,火热的纠缠在一起。偷来的贪欢,激发出了人类本能的血性。
一展屏风之隔的内室床榻上,季君竹被迫撩开了眼皮。
她揉了揉被折磨了足有半个时辰的耳廓,毫无血色的唇上弯,翘起一抹极盛的弧度。
一个月前她从这具身体中醒来,成了个名副其实的废物。
季家前任家主之女季君主,一步三喘,三步咯血。
最致命的是,这里依旧是玄天大陆!
在她完美完成一百次“改变悲惨男配命运”任务后,系统给她的奖励不是重生,而是……呵呵哒!
倘若提前知道,她会停留在这个界面,五百年前装什么圣人,中二以命补天。
悔不当初,却也无能为力!
怪只怪她辛辛苦苦勤勤恳恳完成了一百个世界的任务,到最后竟然被系统坑了!
季君竹弯唇的弧度加深,撑着细瘦的胳膊坐起身。
随着她的动作幅度过大,冷气灌入喉腔。这具病弱的身体惯性前倾,重重的咳嗽出声。
腥甜的血液上涌,唇边便溢出一丝鲜血。
血滴砸在锦被上,将绣着鸳鸯戏水的刺绣图案晕出一块血滩。
透明的屏风外,两位醉眼迷离的男子眼底滑过一抹迷茫,僵硬的侧头,看向内室坐起身的黑影。
三具白花花的身体更进一步的动作僵了僵,空气中那股子即将爆发的麝香味总算被憋了回去。
季君竹不厚道的捂住发紧的胸口笑出声:“啧啧啧!大姐姐从何处找来的男子?就这……持久的时间,能将人听出个寂寞来!”
她语气随意,轻描淡写仿若说着家长里短。
言语中没有丝毫讥讽之意,可这话里话外的深意几乎将人气出血。
季君言面色铁青,方才情到浓时,被两位低阶男修伺候的极为舒服。
她险些把持不住将自己身上的元阴之力散发一点儿,给这两位低阶男修滋补一番经脉。
哪里知道,这两人不行……支愣不起来,想着讨好她要元阴,给了他们,他们反而无福消受,
倘若她方才真当心软,将元阴之力散发出来,他们无福消受也就罢,爆体而亡便膈应的恨了。
吃杂食吃到男修爆体而亡,便如吃了副死尸一般……
季君言蹙着眉,套上外衫。祭出灵力将两位欲求不满、懊悔不已的低阶男修扔出窗外。
“季主,不……求您再给小的一次机会……”
窗外回荡着哀嚎声,季君言脸色便更黑了两分。双指并拢,一缕灵气射出,屋外顿时恢复了寂静。
“东风又作无情计,瞧瞧,多俊俏的人儿啊,啧啧,艳红的年华,便是折了!”季君竹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根枯竹,她轻轻一用力,枯竹枝便分成了两半。
屏风外yu火未消,玉面女君扭曲的冷哼一声。套好衣衫,越过屏风走至床边。
随手一颗夜明珠嵌入左上角的墙壁内,乌漆嘛黑的屋舍总算有了亮光。
依靠在拔步床上的季君竹,着了身中衣,身披着厚厚夹袄。巴掌大的脸埋在的白毛厚领中。
她似乎极怕冷,被褥被她拉至胸口的位置,胳膊肘瑟缩在被褥内。
她撩开眼皮,唇边的弧度从始至终未减分毫。
与季君竹那双不卑不亢的眼对视,季君言心头那股子将发未发的怒火,彻底爆发。
咬牙切齿:“三妹妹若是未曾尽兴,明日酉时,姐姐再多找些个男子。怕只怕扰了妹妹养病的时间。”
季君言在“养病”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她低眸看了眼季君竹唇角未擦拭干净的血渍,又觉自己平白扳回一城,眼底阴霾总算褪去一二。
许是纵欲过度,她下眼睑盛着浓浓的黑眼圈,盛气凌人的姿态瞬间削弱三分。。
季君竹挑眉,葱白的细指拢在被褥中,不知何时拈了枚符箓。
她笑意盈盈,迎向若无所觉的大姐姐,含笑应道:“有何不好?姐姐赤身果体亲自上阵,教妹妹成年启蒙。景凉少睡一些也无妨。”
季君竹的态度不可谓不好,没有恼羞成怒,语气不急不缓,虔诚受教。
可是……那双黑曜石般大的眼珠内盛着高人一等的漫!不!经!心!
季君言刚刚松下来的那口气,又烧了上来,越烧越旺。
自一月前上任家主身死道消。
墙倒众人推,家住唯一嫡亲血脉季君竹便处境困难。
季家作为一个修真世家,家族资源从不养无能废物。
家主在时,尚且能庇佑季君竹一二,家主不在,废灵根资质的季三小姐被赶出主院,移居偏远侧院苟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