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让做了一夜的梦,五味杂陈又恓慌不已。
她梦见自己死后,那个囚禁了她一年的男人抱着自己的尸身,眼底的病态占有欲变做了一汪死水,从那时,他妥善安排了应家,更是找回了她的二哥,除却她自己,他们应家终于能团圆了。
但他越发的偏执冷硬,不愿将她下葬,还是阿爹求了情,才得以入土为安,之后,他便患上了呕血症,御医说这症状是心病,但他知道,他早已没了心药。
日子一复一日的过着,他无儿无女,身边只有一个江公公,他扯断了琴弦,那一把陪了他年幼到壮年的绿绮,被决绝的扔进了柴薪司。
皇宫再无《兰藏谣》。
这一日上元节,他好似容光焕发,破天荒的打马穿过了朱雀大街,来到文曲街的闹市。
满城的灯火映照在他依旧俊美有如神祗般的面孔上,他牵着马,慢慢前行,在众人狐疑的打量下,径直来到了结缡桥,他看着桥上的一花一木,眼里终于有了一些光彩。
结缡桥下卖莲花灯的阿婆乐呵呵的看着他,“郎君是要给夫人买花灯吧?
这结缡桥是姻缘桥,在这儿走上一遭,就能白首不相离了,郎君与夫人再放上一盏花灯,下辈子便还能在一起...”
老人家和蔼可亲,带着笃定的祝福,他买下了所有花灯。
他便是在结缡桥上错过了她,才阴差阳错导致了这么多年的错位人生。
若是那一日他看清了小狐狸面具下的脸,他一定会亲自去应府提亲,他要八抬大轿将她迎娶过门,成为燕王妃,成为皇后,成为他爱戴一辈子的女人...
男人在河边放了一夜的花灯,每个花灯都只有她的名字,很多年以后,凤渠宫的榻上,形容枯槁的帝王戴着一只狐狸面具,永远的合上了眼...
嘉恪帝无儿无女,元后早逝,病痛缠身,在位二十一载,以雷霆之势威震四海,平西番,驱戎狄,兼并丹沙,是以大齐历代帝王也无人能及。
史书大量记载着这位传奇帝王的功绩,唯一让人惋惜的便是这位帝王过于专情,并未留下子嗣,续接大齐的荣耀。
嘉让在梦里流下了泪,不知为何,会这么难过,他死的时候,那只小狐狸面具其实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上面满是被常年摩挲后的平滑。
这个梦,在卯时鸡鸣之时终于被唤醒,外头还是即将进入黎明时的灰朦,嘉让流着泪睁开了眼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她无比熟悉的脸,男人为她擦了擦眼角的泪,什么话也没说。
嘉让闻着他身上一如既往的龙涎香混着忍冬的气息,像是找到了温暖洞穴的动物幼崽。牢牢地保住了李霁的脖子。
第119章
“怎么了?”李霁宠溺的摸了摸嘉让的脑袋。
“我想起来了。”女孩子躺在床上瓮声瓮气的说道, 那撩拨了他一晚上的绵软气息就像雏鸟的羽毛般,轻轻剐蹭着他的心窝。
嘉让记起了身中情蛊的那些事,想到她忘了他, 他肯定也很难过。
“谢谢你。”谢谢你设置女学, 谢谢你在我想你的时候出现在我的身边。
“你要怎么谢我?”嘉让穿着轻薄的中衣,因为在屋子里, 所以并未束胸,女孩儿如今十七了,软胸细腰, 身子发育得极好。
李霁的喉结滚了滚,天知道他忍了一夜, 到了此时有多难受,睡着的女孩儿过于乖巧, 让他恨不得立马把她弄醒。
嘉让感受到腿上有什么东西硌着她,她搂着李霁脖颈的手一顿,刚醒来的脑子似乎并不能很好的思考。
女孩儿狐疑的放下一只手,伸进了被褥里去摸那东西。
怎料身旁的人身体猛然一抖,深呼吸一口气, 脸色都变了。嘉让迷迷糊糊,眨着眼睛问道,“这个东西是你的吗?”说着还想把东西拿出来给李霁看一眼, 怎知抓住的东西跳了跳。
李霁极力地忍耐着, 将手快速的放进被褥里按住嘉让那只稚弱的小手。
男人太阳穴突突的跳, 压抑的溢出了一声震颤的低吟,道,“听话,别动。”
眼里的炽热裹挟着李霁的神志, 他不可遏制的想要在这里要了她,本来还打算等到大婚当日的,但现在这个情况,他若是不疏解出来,恐怕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过了一小会儿,嘉让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抓着的是什么。女孩儿羞愧得面色娇红,支支吾吾的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刚醒,真的没想那么多。
看着李霁一脸难受的模样,嘉让也知道,男子早晨醒来都会这样,只不过她从未见过。
那东西是若是被她扯坏了,她就是弑君之罪,可是要砍头的。
嘉让怕得手有点抖,哆哆嗦嗦的问道,“我该怎么帮你啊?不会坏了吧?”
看着她一脸无辜的样子,李霁都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要折磨自己的。李霁忍耐着心中的渴望,他怕吓到嘉让,低哑的气音喷洒在她的耳边,女孩儿的耳尖瞬间爆红,只听那邪魅仿佛诱哄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给我好吗?”
说着不等嘉让答应,便抓着她的手,慢慢的伸向了被子里...
......
天光大亮,嘉让一身香汗淋漓,整个人筋疲力尽的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