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游移的手微不可见一顿,颀华又吻了吻她额头:“多休息。”
清泱笑:“每天都睡觉,还要如何休息?”
颀华跟着笑:“多休息总是好的,过不了多久有你受的。”话说到后来声音都有点儿发紧——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怎么可能看着她为他受苦。
不如要了他的命。
清泱捏了捏他的大掌,蹭了蹭:“我是不怕的,到时候有得受的是你。”
这个人是一点儿也见不得的,到时候她哇哇大叫,他可怎么办。
“分娩的时候自然会疼的。”
“嗯。”
“你也知道我受不了疼。”
“嗯。”
“到时候不管我叫些什么,你都得听玄色的,不许胡来。”
颀华沉默了,拥着人不说话。
半晌,清泱长长叹一口气,叫道:“颀华。”
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几月前知道她有孕时那种欣喜若狂哪儿去了?
“我是不会死的神仙。疼一疼,我们就有孩子了。”清泱望着他道。
颀华此刻笑了笑,面上神色如常,道:“你生还是我生?现在谁安慰谁呢。”
清泱想了想笑起来,嗔道:“谁叫你总是做些过激事情?”
颀华眼睛眯了起来——还是我的错?
清泱不去看他,扭过头闭了眼睛——“困了,睡觉。”
颀华将人划拉进怀里,绕过肚子小心翼翼抱着。
阳光温暖,天高地阔,是睡觉的好时候。
两人闭眼不过片刻,一阵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就近了,两人同时睁眼,来的人喘着气儿说:“上仙,夫人要生了。”
“在哪儿?”
“宁玄阁。”
两个人眨眼就不见了。
再一个眨眼,颀华护着略显焦急无措的清泱出现在宁玄阁院子里,主屋外已经候了很多人,换水的婢女,忙杂事的小厮,备后的接生婆,听说太上老君正在赶来的途中。主屋正门对着的空地站着宁凰,他脸色铁青,嘴唇紧抿,浑身僵硬成一个诡异的姿势,好像随时都准备冲进去,额边的汗流下来了他都浑然不觉。
玄色在里面撕心裂肺的叫,变调的哭声搅得在场的每个人都喘不过起来。
“玄儿,让我进来。”那声音颤抖着,甚至带着一点儿绝望无措的乞求。没有一个人见过这样的凤凰之王,脆弱,害怕,好像里面的人就决定了他的心跳。
“不要!!!啊!!!!不许进来!你敢进来!!啊——!!!”玄色此刻痛得恨不得死过去,身边的人一直叫她使力使力,她一用力就痛得撕心裂肺,却偏偏还不能专心,总要分点儿心给外面那个。
这血淋淋的样子如何能让他看到?还不让他发疯?!
“啊啊啊!!!————”
“使劲儿啊夫人——”
“我使劲儿了啊啊啊——啊——!!”
里屋的叫喊声停一会儿叫一会儿,歇一会儿再叫一会儿,折磨着里面的人更折磨着外面的人。这叫喊声已经持续了两个多时辰,却丝毫没有到尽头的意思,宁凰在外面两眼通红,恶狠狠的盯着门,快要被里面的声音逼疯了。
清泱的神经连着崩了两个时辰此刻有点儿撑不住了,肚子有点儿疼,她不自觉的摸了摸肚子,颀华立马感觉到她的异样,抱着她化作一道光消失了。
将人放上床后颀华道:“你先睡一觉,等一会儿我过来告诉你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睡不着。”
“睡不着也躺着。”
清泱抿唇。
颀华落下一吻,无奈道:“玄色不会有事的。我和宁凰都会守在外面。你也怀有身孕,到时候紧张过度动了胎气怎么办?”
清泱这才慢慢点了点头。
玄色生产,足足痛了五个时辰,当一只小凤凰神气的破顶而出在天空翱翔的时候他的父亲大人又狠又绝将小崽子打下天空,施了一个禁身咒,怒道:“面壁五天!”然后带着已经搅得不成样子的小心脏颤抖着进了里屋抱着昏过去的玄色又亲又吻,说什么也不再离开半步。
同样,三个月后这个人变成了颀华。
唔,情况还要严重些。
清泱羊水一破颀华的眼睛就红了,那人妖娆着一双血琉璃一般璀璨的眼睛笑着说:“不要怕。”语气又轻又柔,却让整个屋里的人战战兢兢说不出让他离开的话来——明明什么都没对他们说,却偏偏让所有人都觉得有人如果此刻胆敢上去会立马被撕成碎片。
清泱还算镇定,羊水破了离阵痛还有一会儿,她看着三四个接生婆站在一边欲言又止满脸焦急却本能的被颀华散发出的戾气所慑不敢上前只好对此刻紧紧握着她的手诡异笑着的人开口道:“颀华……”
“我不会出去的。”那人俯过头来轻轻吻她,“让我陪着你。”一双红色的眼睛魔气十足,眼尾妖娆的弧度明明那么冷却偏偏那么温柔。
下身开始有细微的疼痛感,清泱瞪着他道:“出去!”
床边的人纹丝不动。
清泱这一气腹部更痛了,额上冒了汗,嘴唇一瞬间就白了,她竭力吞下到口的□□,稳了稳声线向外道:“玄色,帮我把他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