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已经连一本功法都没有了,但他却翻过了、读过了几乎所有的佛经。
佛说:诸法无我,众生皆苦,苦从何来,只因有执,断除执念,才能明心见性,得证菩提。
但他一句都没听。
他翻过了《般若心经》,诵读了九日九夜,提取了技能珠“不动明王身(第九层)”,这技能珠藏在他眉心泥丸宫中,如果想要,只需提取出来就可以了,如果不用,也能存着。
他又翻过了《金刚经》,金刚经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他不管这个,但还是诵读了九日九夜,提取出了技能珠“九阳心经(第九层)”。
随后,他又诵读了《地藏经》九日九夜,提取了技能珠“十八镇狱劲(第九层)”。
地藏曾有大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他没有这样的大宏愿,若有,也不是这个。
因为,他不是佛。
他只是一个死了母亲,被囚禁在深宫,无人问津的皇子。
野心倒是不多,执念却有不少。
“身是菩提树,心是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夏极摇头笑了笑,坐在窗前。
这北方皇都的深冬长空,何其似那千军万马冲杀的沙场,漫天鹅毛,都如残肢断臂,雪流成河。
整个藏经阁的经文,他已经都翻遍了。
真正能提取出神功的经文也就那三本,其余的大多是提取了一些诸如“小罗汉拳”,“伏虎劲”,“铁布衫”,“金钟罩”,“螳螂爪”,“霸王指”,“铁牛力”,“旋风拳”之类的武功,这些技能珠,他看都没看,直接塞在元神里,也不打算使用。
贪多嚼不烂,会的功法越驳杂,也就越难臻至无上境界,反正夏极是这么认为的,他穿越前也看过一些武侠小说,比如姑苏慕容世家,通晓天下武学,那慕容复抬手之间每次变招都能用出不同的功法,但又怎么样呢?
多,并不是好。
所以,他只取了三门:不动明王身,九阳心经,十八镇狱劲。
如今,他在等现在如来经,因为雷音寺是商朝皇都附近的大寺庙,而他在这两年的时间里已经发现,越是古老而蕴藏无上哲思的书册越是容易提取出神功。
雷音寺在大商建国之初,就出现了。
而《现在如来经》正是雷音寺的大乘经文。
他需要这本经文。
但夏小苏能为他弄来吗?
他不知道。
但他已经没有了多余选择。
他就一个妹妹。
就这么一个亲人。
满城皇宫,他刚刚说的二皇女,四皇女,八皇女,虽然很优秀,但她们加起来,都比不上夏小苏一根头发。
白雪落了一夜。
次日清晨,雪停了,宫女送来了简单的白粥和一些下饭的小茶点。
夏极温和地道了声谢,吃完后又要帮宫女把空碗放回饭盒,那宫女急忙去抢回了空碗,皇子虽落魄,却也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
但也不知为什么,其他皇子气场极大,只是靠近一点点,都觉得窒息。
唯独这位七皇子却是平易近人,但宫女虽然心里这么觉着,却也不敢因此去冒犯地搭话,宫里头规矩很多,没有人忘了规矩和尊卑贵贱,因为忘了的都已经掉了脑袋了。
宫女才走出几步,就听到藏经阁中传来七皇子平静的诵读经文声:
“须菩提!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于一切法,应如是知,如是见,如是信解,不生法相。须菩提!所言法相者,如来说即非法相,是名法相。”
声音平和中正,如是常坐青灯古佛前的高僧,让宫女心境都平和了许多。
也让正在三百米外一处四角凉亭里的太监暗暗点了点头。
夏极读了两年佛经。
这太监也暗中监视了两年。
太监是个高手,宫里的人叫他梅公公,他是天子近侍大总管的人。
到了傍晚,夏小苏才匆匆揣着布包的佛经赶来藏经阁,还没靠近阁楼,一个胖脸带笑的太监就迎了上来。
夏小苏一看是梅公公,她更是低着头侧着身子让了让,她虽然是个皇女,但根本没办法惹一个当红的公公,就想着靠近了打个招呼,然后就错身而过。
但,梅公公显然没准备让她过去,他手捧拂尘拦在半路,扯着公鸭嗓子尖声道:“皇上让七皇子诵佛思过,九公主可莫要带些杂七杂八的书,去乱了七皇子的清修,这要是皇上知道了,可是会龙颜大怒的。”
夏小苏吓得双目都湿了,她急忙道:“海公公,这只是雷音寺的现在如来经,兄长让我借来一观。”
梅公公眼珠动了动,“这还是真是让咱家大开眼界了,七皇子当真一心求佛?”
夏小苏连连点头:“兄长为人良善,心存慈悲,他这两年来一直都在诵经...”
“拿给咱家看看。”
夏小苏无奈,只得把布包递了过去。
梅公公拆开那布包,包里果然放了本古经文。
“公公小心点看,我好不容易问雷音寺方丈借来的,三天后还要归还。”
“咱家知道,不需公主提点。”
梅公公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地查着着经文,大商王朝佛家氛围浓厚,而雷音寺又在皇都附近,这太监功夫不弱,自然也是能辨出是不是功法。
他从头翻到尾,又来回看了几遍,一炷香时间后,他实在挑不出什么刺,就把那经文和裹布一起递回,胖脸带笑道:“九公主快些进去吧,这兄妹呀,也是能见一天是一天咯。”
夏小苏不知这太监什么意思,也没想去问,她如释重负,急忙裹好了经文,穿过回廊,敲了敲阁楼的门。
“哥哥,是我。”
“进来吧。”
夏极放下诵读的《金刚经》。
“哥哥,这是你要的《现在如来经》,雷音寺方丈同意借我三天,三天后哥哥一定要还我。”
夏极点点头,他也没问夏小苏是怎么要来了,估计过程也不容易,只是揉了揉她细软的头发,温和道:“三天时间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