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画盈摇了摇头,一脸神秘地说:“弦月,这关乎一位国家栋梁的性命,要是还不赶紧,就要出人命啦!”
李画盈说得这般严重,弦月吓了一跳,不由得也紧张了起来,主仆二人当即行动了起来。
李画盈这次学聪明了,先去向富佳皇后撒娇,跟她说自己经过这两天,深刻认识到自己的任性是不好的,还害皇兄因此禁足,愧疚不已,想马上向皇兄认错,否则寝食难安。
富佳皇后看着小女儿几乎声泪俱下,自己也不由得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连连点头,道:“好好好,娇娇是真的长大了。按日子算,你皇兄的禁足也结束了,母后这就把他招进宫里,这大雪天的,娇娇别再冻着了,知道吗?”
李画盈乖巧地点了点头,偎依到富佳皇后怀里:“娇娇知道的,母后最好了。”
于是,太子李明贤刚解封禁足,就被母后召进宫里。
李明贤一到凤栖宫,宫女们纷纷行礼,他看到那淘气的小皇妹,正倚着殿门,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皇兄,好久不见,甚是挂念。”
李画盈说得发自肺腑。
她最后一次见皇兄,便是上辈子隔了十多年。还有已嫁吏部尚书家公子的皇姐,若不是有要事相谈,她定是要亲自去拜访的。
然而,太子殿下此时一看见李画盈,就露出一副牙疼的模样。他嘴角抽了抽,道:“不知为何,被娇娇惦记,皇兄很是惶恐。”
李画盈尴尬地咳了一声,道:“皇兄,娇娇知错了。”
太子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嗯,娇娇知错,但是娇娇不改,娇娇下次还敢。”
李画盈:“……”皇兄这是对她绝望了吗?
“不不不,”李画盈眨了眨眼,上前拉住太子的手,撒娇般地摇了摇,可怜兮兮地说,“娇娇下次不敢了。”
见他不吭声,李画盈看了看四周,一脸神秘的模样。
太子虽不知道这小皇妹有什么新招,但也有些好奇,就看她示意附耳。他弯下腰,听得她说:“皇兄,我已经决定要和亲了,你还生娇娇的气吗?”
“什么?!”太子大惊,猛地直起腰,不可置信地看着李画盈。
这时,富佳皇后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还不进来?”
李画盈回了一句“来啦”,率先跑进殿内,太子连忙追了进去,喊道:“娇娇!”
太子一脸焦急,富佳皇后看了他一眼,问道:“皇儿这是怎么了?”
李画盈笑嘻嘻地坐到富佳皇后身边,道:“没什么,皇兄以为我又要闯祸了,一时心急。”
富佳皇后拍了拍李画盈的手,一脸欣慰地对太子说:“皇儿这就误会你妹妹了。娇娇自这一病呀,懂事多了,也算是因祸得福。”
太子嘴唇动了动,看着李画盈欲言又止,随后压下心中的惊疑,叹了口气,坐下来陪富佳皇后叙家常。
他只能等晚些再跟这皇妹细聊了。
这一等便快一个时辰。兄妹二妹陪富佳皇后用了晚膳,又坐了会儿后,这才离开凤栖宫。
风雪仍未停止,却已小了许多。月光自薄薄的云后透出来,映得雪地上一片一片银光。弦月为李画盈撑着伞,护着她走去月盈宫。
“娇娇,”太子追上了李画盈,“你之前说的,是真的吗?”
李画盈看了弦月一眼,弦月微微颔首,把伞交至李画盈手中,自己退了下去,并让其他宫人退到几丈外,远远地跟着。
太子看到这个架势,心中不由得一沉。
李画盈道:“自然是真的。”
太子脚下一顿,猛然跨到她跟前,挡住她的去路。
李画盈抬起头,瞳仁如古井无波。
太子突然发现,他这小皇妹,不知何时有了这种沉静的脸色,一丝不见往日的娇憨,被他挡了道,在风雪里驻足,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简直与往日不是同一个人。
太子脑里突然就想起了母后那句——
娇娇自这一病呀,懂事多了。
太子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娇娇,若是你是因为前两天那事,大可不必如此。其实……其实也没多大的事。”
大覃再难,难道连一个小公主都保不住吗?
“皇兄,”若是上辈子的永宁公主,太子这样对她说,她也就信了。可萧王当初将他曾安插在大覃细作所得的信息,一件一件地抛出来,嘲讽她的父兄无能。李画盈看着太子,轻轻地说,“若是小事,父皇何须犹豫如此之久。”
太子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一时找不到别的理由。
“北寒、西漠狼子野心,大覃不能再失去东晋。”李画盈见太子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大概是惊讶于她会提到朝政之事。她想了想,又补充道,“那霍丛挺好的,娇娇很是喜欢。所以,皇兄不必担心。”
太子握住伞柄的手紧了紧。
他知道一个人提到心上人的时候,应该是什么神情,什么反应。
总归不是他这小皇妹这般,毫无波动。
“皇兄,你知道吗?前两天,我做梦的时候,天上的一个神仙跟我说,我一直生活在父兄庇护之下,却不知父兄肩上承重多少。他还告诉我,现在为父兄分担还来得及,否则大覃内忧外患,长久下去,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