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事。
李画盈和霍丛心中同时想道。
李画盈只好松开了手,仍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看着霍行远问:“你是谁?”
霍行远正要说话,霍丛飞快地打断她,道:“殿下,他是在下的堂兄。”
殿下?霍行远一愣,就又听到霍丛对他说道:“哥,这是永宁公主,还不快行礼。”
霍行远迷茫地行了个大礼。
李画盈和颜悦色地伸手去扶霍行远,道:“快快请起。”
这永宁公主是他知道的那个永宁公主吗?覃皇宫里头那个李画盈?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呢?如果他刚才没看错的话,她还搂着阿丛?她不是应该很讨厌阿丛吗?霍行远感觉自己在做梦。
“既是霍丛的堂兄,那以后便也是一家人了,无须多礼。”
噗通——
霍行远刚准备起来,听得这一句又给跪了。
他真的是喝醉了还没醒吧?!
霍丛也是一脸懵。
这小公主是何意?
李画盈看着他俩呆若木鸡的模样,心里不由得一乐,脸色却不改,问霍行远:“你怎的又跪下了,是腿脚不好吗?”
虽武功不及霍远、但从小有一个江湖梦、并且与许多武林世家子弟切磋过的霍行远:“……”
霍丛眼神有些许飘忽,她那一家人的意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么?他咳了一声,道:“殿下,此处寒冷,还是先进屋吧。”
李画盈从善如流:“好的呀。”
于是霍丛带着她进了前厅,霍行远如梦初醒,从地上爬起来,跟在他们后面,想要继续围观此事,却又看到他家阿丛把手别到背后,朝他甩了甩手。
隔着一丈远,霍行远都能感受到他那堂弟对他的嫌弃气息。
霍行远:“……”
而霍丛那边,早有小厮迎了上来,给二人行礼,然后麻利地上茶。
霍丛引李画盈入座,一脸关心地问:“殿下的膝盖还疼么?”
李画盈摇了摇头,道:“好多了。”
那就是还没全好。霍丛有点发愁,行馆里倒是有金创药,但此次出行,因着预想了最坏的打算,故一切从简,连侍女都没带一个,都是粗用的小厮,要是上药,也只能公主自己动手了。
可这娇生惯养的小公主,无需多问,想来也是不会的。听她之前所说,她是专门一个人来找他的,也是难为她了。
他确实没有生气。相反,他一直惴惴不安。
他并不知道,霍行远会为了让覃皇死了向东晋借钱的心,提出让永宁公主下嫁于他。当时有那么一瞬,他以为霍行远知晓了他那久藏于心的情愫。
他自己都说不清那是什么,在比国宴更早之前,这小公主还没有当时盛装下艳丽动人,更没有如今淡雅却眉眼间让他心猿意马。
那时,他也不过十六岁,年少气盛,因着一个赌约夜闯覃皇宫,藏于石山中,碰见了躲避宫女寻找的她。
她看着他怀里那朵金贵的烈焰兰,一脸怜悯地说,你好歹连根带土拔起,就这么摘朵花,枯掉了就不值钱了。然后她就递给了他一条帕子,说,拿去吧,这可是永宁公主第一次做女红的手帕,世间仅此一条。
他当时就想,不愧是大覃,连公主这样不一般。
后来他听说了,永宁公主琴棋书画女红针黹无一不通,再看看其他女子送给他的荷包手帕,刺绣的鸳鸯果然与当年覃皇宫公主赠与的不一样。
于是霍丛觉得,永宁公主自小就这般热心肠,有胆识,而且长得好看,所有女子跟她相比,都要黯然失色。
这样的女子,也不知要何等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她。
所以,在听说公主前两天被求娶后气昏倒,他心中既心痛又惭愧。
第5章 本宫等你
霍丛又吩咐小厮,将李画盈那冷掉的汤婆子换上热水。
李画盈小口小口地啜着茶水,袅袅热气扑到脸上,有点麻麻的。
待到小厮都退了下去,厅内就只剩下他们二人。霍丛开始有点后悔没有让霍行远跟过来,毕竟那家伙能说会道,而他又不大会说话。
李画盈看了他一眼,笑道:“既是来到行馆,按礼来说,我该先去见见你们陛下。”
霍丛咳了一声:“陛下今早就说不大舒服,回来后大抵应是休息去了。”
“如此,”李画盈恍然点头,“那我便不去打扰了。”
又是一阵沉默。
李画盈对这位霍将军所知其实并不多。
在上辈子,直到她死的时候,霍丛一直在战场,鲜少参与东晋朝廷之事。就目前看来,他也并非深有城府之人。
那为何会向她父皇提出和亲呢?
是真的爱慕她?自然是不可能的。贪图她的美色倒是……李画盈又想起之前对方看见她就打算掉头跑掉,不动声色地跳过了这个想法。
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提出这个要求的人。
也许,真的非他本意?
李画盈豁然开朗。
父皇问东晋借钱,东晋不想借,才提出亲作为交换?因为知道永宁公主是不肯下嫁一个附属国将军,而她父皇也不会强求她嫁。
这就有点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