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离看到这个男人,方针心里的怨气止不住地往上涌,于是便没好气地问了句:“你笑什么?”
严肃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双眉微挑道:“没什么,为你的自知之名鼓掌。”
方针一醉脑子就不够用,也懒得和他瞎掰扯,挥挥手就要走。袁沐一把拉住她:“要不要让人送你去洗手间?”
“不用,我虽然酒量不好但酒品还不错,你放心。”方针说着故意朝严肃扫一眼,眼底是掩饰不住地不屑。在这间屋子里,大概也只有她有这个胆量冲严肃翻白眼了吧。
两年半不见,一见面就出口讽刺她,方针真心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她进洗手间的时候是带着浓浓的怒意的,简直就像一个正在着火的球一般。大家见了她都是闪得远远的,深怕让她给吐脏了衣服,偏偏有人不信斜还没脑子,趁着洗手间里四下无人,直接凑到方针身边拿出支唇膏补妆,边补边笑道:“我说你这种女人还是算了吧,要姿色没姿色要身材没身材,你玩那些个东西有什么用。”
方针双手撑在洗手台边,斜眼看那女人:“你……什么意思?”
“我是劝你收手吧,别打严肃的主意。你以为你借故撞翻人家的酒杯就能和人搭讪?哪辈子的法子,现在早不流行了,你还是别白费心机了。你看你晃了半天也没成功,倒把人袁秘书的杯子给撞了。要我说,就是袁秘书你也高攀不上,趁早死了那条心吧。”
方针深吸两口气,花了大半分种才消化了这女人话里的意思,敢情她以为她和她是一路货色,都是借这个机会跑这儿钓金龟婿来了。
真是可笑。方针本来不觉得怎么样,可突然间就想起家里的小女儿来了。女儿已经快两岁了,正是满世界疯跑疯玩的时候。她也会说话了,总喜欢追着她问:“妈妈,爸爸在哪儿?”
每当这个时候方针总是无言以对。想想严肃就在外面,她的孩子明明是有爸爸的,而他们却无法见面,她还得在这里忍受这种女人的奚落,她这么些年到底是为了什么?
方针一时情绪上头,加上酒精的作用,想也没想直接打开水笼头,用手接了点水就往那女人脸上泼。那女人没为料到方针会来这么一手,冰凉的水渍酒到她脸上时,她下意识地就尖叫起来,边叫边伸手去抹。结果这一抹脸上的妆立马就化了,红红绿绿搞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女人这下子叫得更厉害了,提起裙摆就往厕所外面冲,边跑边嘴里骂个不停。方针也跟着了了洗手间,一直跟着那女人进到大厅里。女人回头一看方针跟了过来,吓得更厉害,冲进人群就去找自己的同伴帮忙。
一时间宴会大厅有几分混乱,在那女人和方针之间围拢了不少人,大多和那女人相识。这些人中也有些人认识方针,听闻过她的一些传言,这会儿就都凑在那里窃窃私语。
方针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但能猜出他们谈话的内容。尤其是那些人脸上的表情,十有十是在嘲讽她。她并不生气也不跳脚,只慢悠悠地拿起一杯香槟朝刚才那女人走去。
女人吃了一次亏后哪里还敢招惹方针,吓得边叫边往同伴身后躲。那些人也不大敢惹方针,像说好了似的一个个连连往后退。
方针就这么拿着杯子边笑边走,一副文火煮青蛙不煮死她也要吓死她的样子。她知道这些女人担心什么,她手里这杯酒要是泼了出去,她们今晚的钓金龟计划可就完全泡汤了。和她们比起来,方针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反正严肃都不记得她了,她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就在方针面带微微步步进逼的时候,她忽然感觉手腕处一紧,杯里的香槟晃了晃却没有滴出来。眨眼的功夫就有人把杯子从她手里拿出来,并且轻轻放开了她的手腕。
方针回头,发现居然是严肃出的手,略感有些吃惊。
其实连严肃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面前这个女人他明明不认识,可他心里就有那么一股想要亲近她的感觉。他这人从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鬼玩意儿,但眼前这个叫方针的女人却令他有了些许的动摇,仿佛心已不受身体的控制,一股巨大的热情正在身体里翻江倒海大闹天宫。
所以他出手了,并且主动向方针微笑道:“方小姐不如消消气?”
“消气?严董严重了,我并未生气。不过想请这位小姐喝一杯罢了。”
“这位小姐看起来酒量不好,不如我陪你喝如何?”
方针半醉半醒的,也猜不透严肃的用意。但她没有拒绝,反倒热情地主动挽上了严肃的胳膊,微笑点头道:“好。屋子里太热,不如我们出去喝?”
寒冬腊月的日子,方针居然说屋里太热,还约严肃出去独处,谁都猜出了她的用意。刚才那些冷眼旁观的女人一个两个简直都气炸了。可严肃却像没看见似的,居然任由方针挽着,两人就这么并肩走了出去,剩下一堆人站在那里咬牙切齿捶胸顿足。
严肃并未带方针到室外,而是挑了酒店后面的一间大休息室。休息室位于二楼,一面墙体是全玻璃结构,站在墙边可以清晰地看到外头酒店花园的夜景又不用受冻,简直是一个完美的约会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