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惊寒下意识的照着她说的方向出拳,聂月往旁边一躲,拳头重重打在那人的鼻子上。
一来二去,晏惊寒也摸清了他们的套路,出拳总是又稳又准。
“学习能力好强啊,小学霸。”耳边传来聂月调笑的声音。
晏惊寒:“有完没完。”
“跟别人有完,跟你啊,没完。”
“你……”晏惊寒没说完,就见那个光头拎着铁棍朝聂月冲过来,晏惊寒一个眼神望向聂月,聂月立马领悟,抱起晏惊寒伸过来的手臂,转个身,窝在他的怀里,一脚踢到光头手上,高跟鞋的鞋跟把他手腕划破,铁棍“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两人明明认识不久,晏惊寒也不想承认他们之间有什么默契可言,但确实聂月稍微动一下他就知道她要做什么。
配合得天衣无缝。
聂月仰起头,在他怀里巧笑倩兮,“这个危急关头还耍流氓,你是怎么回事。”
晏惊寒把她推开,不想辩解。
他在心里提醒自己,这种人的话,听过就当耳旁风就好。
不用放在心上。
其实聂月也不是不紧张,只是在晏惊寒出现的那一刻,她的心忽然安静下来。
像是那次她可可西里被风沙困住,车子前方的能见度不超十米,迷茫无措的时候,旁边亮起一盏小灯,正在煮饭的人家出现在路边。
最珍贵的不是希望本身,而是绝境之后重燃希望。
这大约就是雪中送炭的妙处。
这么拖着不是办法,聂月没有恋战,机敏的伸手往光头身上一摸,把高跟鞋蹬掉,绕过晏惊寒玩命往一个方向跑。
“去后面!”聂月大吼一声。
晏惊寒三下五除二撂倒光头,转身开始狂奔。
跑到一半听到摩托车的轰鸣。
“上来!”
聂月骑着摩托从后面赶来,晏惊寒把着后座飞身一跃,坐到聂月身后。
聂月拧着油门:“坐稳,走咯!”
“轰”的一声,摩托车直接窜出地下车库。
出了地下车库,摩托车在街上一路疾驰。
凌晨已过,道上没什么人,聂月开车挺稳,骑摩托就一般了。
“你扶着我点。”聂月在前面喊道。
“不用。”即使坐在后座,晏惊寒也挺直身体,尽量不和聂月触碰。
聂月:“我知道你不用,我是怕我掉下去。”
晏惊寒:“……”
“你不会骑?”
聂月:“要不然呢?”
晏惊寒犹犹豫豫的牵住聂月衣襟下摆。
胖子他们很快开车追过来,聂月回头看了一眼,“扶着我,加速了!”
晏惊寒被猛地一个力道拉扯,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仰,他下意识揽住聂月的腰。
那些人开着车,速度比摩托快许多,眼看着就要追上来,聂月回头看了一眼,骂了句“操”,顺着弯路拐进一个小巷子里。
拐得急,聂月的膝盖已经贴近地面,摩托发动机嗡嗡作响,巷子太窄,车辆进不来。
晏惊寒回头看:“他们好像往前走了。”
聂月:“坐稳了!”
摩托的油门旋到最大,一路飞奔到前面的道路之后并没有拐上大路,而是绕过花坛专往小巷子里钻。
聂月的头发全都被吹起来,风声夹杂着花香呼啸在耳边,晏惊寒似乎说一句什么,聂月没听清:“你说什么??”
晏惊寒:“……有安全头盔么。”
聂月:“我草,你是唯一一个在逃命的时候还他妈想着戴头盔的人。”
聂月抽空往前瞟了一眼,竟然还真有。
腾出一只手把头盔丢给晏惊寒,“给。”
晏惊寒接过来,看看头盔又看看聂月,犹豫了一下沉默的戴好。
后面再一次响起车辆的声音,聂月皱起眉:“没完没了了啊。”
聂月看了眼路,七拐八拐过几个窄巷,晏惊寒一度觉得自己马上被甩飞或者被震聋,“他们离远了。”
“然后呢?”窄巷里还带着摩托车的回声,聂月根本听不清,身体往后倾斜一点。
晏惊寒:“……”
聂月:“你说什么?”
晏惊寒叹口气,往前靠一点,两人就这么轻轻贴在一起,“我说,你可以稍微慢一点了。”
说完晏惊寒想坐回去,结果前面一个急转弯,他直直的撞在聂月身上。
风一吹,聂月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丝丝缕缕钻进晏惊寒鼻子里。
甜得清爽,倒和她本人很像。
被冷风吹了这么久,相触时的暖意格外明显,衣料摩挲的触感莫名清晰,晏惊寒有些不适的默默退到后面。
从巷子里拐出去,聂月回头看了一眼,“甩掉了。”
车速终于慢了一些,风声逐渐放缓。
这是一条单行线,道路又直又干净,紧邻护城河,一马平川视线无比开阔,两旁的路灯往前无限延伸,天空是清透的深蓝,像一块巨大的宝石,上面闪烁着几枚星子和一弯淡月。
风裹挟着花香带着湿漉漉的潮气吹拂在脸上,托起聂月的头发。
她的头发肆无忌惮的拂在晏惊寒脸上。
晏惊寒:“这是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