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斯年低头看着他,“小吉他,她罪有应得。”
“爸爸……”小吉他没说话,也没有靠近舒雅,他远远地看着,就那样看着。直到多年后,他都仍记得那一幕。那晚好冷好冷,刺骨的冷风灌入他胸口,妈妈死了。虽然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她,但是她就这样死了,彻底的离开了他,再也不会让他感到害怕,再也不会伤害妹妹。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好难过好难过?
“难过就哭出来吧,爸爸在这里陪着你。”池斯年低声道。
小吉他诧异地看着他,爸爸怎么知道他难过?池斯年拍了拍他的肩,小吉他没有哭,他说:“妈咪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我不哭。”
池斯年心里一疼,这个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
后来警察告诉池斯年,炸弹是仿真模型,根本不会爆炸。或许舒雅一开始就没有伤害过孩子,她只是拿自己身上的炸弹赌大家不会开枪,从而让大家心生顾忌,然后达到自己的目的。
………………
雪惜在医院里左等右等,终于等到孩子们被救出来的消息,那一刻她喜极而泣,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然后面向窗子跪着,嘴里喃喃道:“谢谢老天爷,让孩子们平安归来,谢谢老天爷。”
池未离与杨若兰也松了口气,池未离扶着雪惜重新躺下,“嫂嫂,你病还没好,快躺下吧,南宫宇说他们已经在回城的路上了,一会儿就到医院,你要赶紧养好身体才是。”
雪惜拭着泪,“嗯,我要赶紧好起来,才能好好照顾他们。”
得知这个好消息,杨若兰吊在半空中的心终于稳稳落了地,她拭了拭泪,“太好了,老天有眼,终于让他们平安得救了。”
白年坐在旁边,看她欣喜激动的样子,唇边也泛起了笑意,“你别太激动了,你身体不宜太过激动,孩子们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嗯,没事就好。”杨若兰附和道,自从知道孩子们被绑架后,杨若兰就一直提心吊胆的,接个电话都是胆战心惊的,生怕传来坏消息,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
“我早说过孩子们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就你瞎担心。”白年轻嗔道,也是因为担心她的身体,早上她突然晕厥把他吓了一跳,所以时时刻刻都注意她的情绪波动,生怕她再晕倒。
杨若兰见他当着孩子们这样数落她,她脸上有些挂不住,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却不知道自己这一眼多有魅力,白年怔了怔,假咳了一声,掩饰心里突然冒起来的冲动,真是的,都年纪一大把了,居然还有这种年轻人的冲动。
雪惜他们度秒如年,终于盼到池斯年他们回来,当走廊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时,雪惜紧张得手心都冒了汗。这一天一夜,对她来说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久。
直到池斯年抱着兜兜进了病房,她的眼泪再度流了下来,失声喊道:“兜兜,小吉他……”
兜兜看到妈妈,从池斯年怀里挣扎着下了地,奔到病床边,“妈妈。”雪惜弯下身来,兜兜扑进她怀里,然后伤心地大哭起来,哭得雪惜的心都拧在了一起,她将她抱进怀里,也跟着掉泪。
池斯年走过来,将母女俩抱在怀里,她们哭得他心疼揪成了一团,“好了好了,都不哭了,宝贝平安回来了,惜儿,你也别哭了。”
雪惜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她搂着兜兜,“宝贝,不哭了,乖,妈妈在这里陪着你,不哭了,再哭就不美了。”
“妈妈,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兜兜抽抽噎噎道。
雪惜眨了下眼睛,眼泪滚了下来,她伸手抹去,“小傻瓜,说什么傻话呢,这不是看到妈妈了吗?别哭了啊,乖,你看看谁来看你了?”
雪惜很快转移了兜兜的注意力,到底是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她顺着雪惜的手望去,看到池未离时,她惊喜地大叫:“姨姨,姨姨。”
池未离刚才看到兜兜时,心里就是一揪,这孩子这一天一夜受罪了,小脸都瘦得只有她两指宽了,听到兜兜喊她,她哎了一声,然后过去从雪惜怀里将她抱起来,“看来姨姨没白疼你,还记得姨姨。”
“我当然记得呀,姨姨是大美女。”兜兜嘴甜道。
池未离笑着在她脸上亲了亲,心里无比受用。南宫宇站在门边,看着她们,心里很不是滋味。池未离可从来没有主动亲过他,这会儿居然亲那个讨厌的小屁孩,真是气死他也。
雪惜见兜兜虽然受了些惊吓,但是心情并未受影响,她就放下心来,这时才注意到站在角落里的小吉他。他在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减低,雪惜叹了一声,向他招了招手,“小吉他,到妈咪这里来。”
小吉他怯怯的,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连看雪惜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雪惜知道舒雅绑架他们的事,在小吉他心灵上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即使他不亲近这个妈妈,但是血缘关系改变不了,他从心里上就不能接受舒雅是个坏人的事实。所以此刻他才会觉得愧对他们,而她不能让他有这种心态。
雪惜看向杨若兰与白年,“妈妈,白叔叔,未离,南宫先生,能不能请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想跟小吉他单独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