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只见远处被漫天暗色正抹去天边最后一线白光。街道亮起路灯,点点星光点亮昏黑的道路,正值下班高峰期,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就在街道旁,明晃晃地就看见一个狼狈的少女正被一群凶恶的少女追赶着。前面的少女用一瘸一拐的姿势努力跑着,但很快被后面的人追上,一上来就抓住少女的上衣往后拽,前面狼狈的少女生生被拖拽着往后倒去,几个女生的粗暴行为实在令人咋舌。
黎之被拽得往后倒,但还记得要保护脑袋,一翻身,索性没有后脑勺着地。黎之被人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又被好几个人拽了起来,就要往出租车里塞。
黎之借着拽上的力稍稍往后收脚,然后在拽上来的时候往后面的人一踹,双手再借助后坐力拼命挣扎。顽强抵抗,坚决不上车。
不可以!不可以!
黎之想到上车的结果,恐惧不已,奋力抵抗。
双手恢复自由,开始胡乱挥舞,不让人靠近,有两三个人的手臂都被抓出了红痕。黎之却不知疲惫疯了一般,疯狂挥舞着手,弄得对手无从下手。
“动作快一点,别浪费时间,这里太多人了。”蒋妮娜扫射了一下周围不善的目光,焦急地催促着。
没错,黎之就是要借着多人的公共场所弄大动静,好引起别人的注意,再不济也可以拖延时间。
果然一声令下,他们人也不敢再拖,同时向黎之伸出双手。
黎之见状暗叫不好,擒贼先擒王,挥开前面的人,向蒋妮娜扑过去,势要同归于尽的感觉。蒋妮娜被这么猛的一扑吓到了,还未反应过来,黎之已经抓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扑倒在地。
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蒋妮娜哪里被人这么对待过,学过的礼义廉耻都忘记了,抓着坐在自己身上的黎之的衣服,势要将她翻过来以扭转局势。
好不容易占了上风的黎之怎么可能甘心,双脚踩住蒋妮娜的手腕,钳制住对方行动,得空的双手立马掐住蒋妮娜的脖子。
下一瞬间黎之就整个人被拽了起来,力气之大得腾空了起来,被狠狠摔开砸向地面,还没缓过劲来又被人提起来,双手被抓住,头发也被抓住迫使脑袋仰起来。
“啪。”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蒋妮娜二话不说就先给黎之来了一巴掌,拍拍衣服,面目狰狞地说道:“你个b1a0子,还想杀了我,嗯?是不是?”
黎之又被扇了一巴掌,细皮嫩肉的肌肤立马印上一个手指印,嘴角还有点出血。但是黎之的眼神从头到尾都是寒光怒视,被打了一巴掌还冲着蒋妮娜笑了一下。
蒋妮娜本来已经很狼狈了,又见那轻蔑地一笑,从来没有人这么羞辱过她,她顿时火冒三丈,“给我打!下狠手!”
一群人冲到黎之,马上又要对黎之施加拳脚。
千钧一发之时。
就在黎之以为她怎么都不可能逃脱的时候。
两个警察手举电棍,怒目而视,对着他们一群人吼道:“住手!警察!聚众斗殴!全部人跟我去一趟警局!”
尽管蒋妮娜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僵了,但是对于黎之来说这无疑是天籁之音。
警局。
大概很久没见过小太妹聚众斗殴了,一群年轻女高中生被带进警局的时候,一进门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女学生们身上都有点衣冠不整,几人的手臂或者脸上都有程度不同的红肿。刚刚还嚣张跋扈喊打喊杀的一群女高中生在警局的沉静严肃的环境下,现在居然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果然是一群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人。
原来是有路人看到一群女生在围攻一个女生,惊讶之下就报了警。
此时众人正排着队按顺序做笔录。
黎之走在最后面,抬头望过去做笔录的警察,是一位很年轻的漂亮姐姐。
“姐姐,我们就是正常的玩闹,没有真的打架。”王雁是蒋妮娜的得力g将,负责混淆视听。
“姐姐,呜呜呜,我不知道,我们都是朋友呀,平时玩得很好的,你们看错了,我们没打架。”李筱婷是蒋妮娜的小跟班,哭嘤嘤地买可怜。
“姐姐,是她先动手打的人,你看我着手上都是抓痕。”钱子瑜其貌不扬,恶人先告状。
............
轮到最后的黎之。
“叫什么名字?”
“江黎之。”
警察姐姐拿着身份证看了眼,“你身份证可不是这个名字。”
“都一样,我改名了。”确实改是改名了,身份证还没办好。
“说说今天都发生了什么吧?”警察姐姐很有耐心的样子,又很亲切的样子,让黎之也放下了些许戒备心。
“我是崇德私立高中的高一学生,刚转学来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我遭受了不断的校园暴力,而这些人就是我被校园暴力的罪魁祸首......”黎之丝毫不忌惮旁边还在对她虎视眈眈的人,很冷静诉说着。
说没几句就却被打断了。首先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是王雁。听闻黎之说她们校园暴力时,不顾周围人的阻拦就愤而站起,指着黎之大骂:“你少胡说八道,这里是警局,你不要血口喷人。”
然而黎之根本连看也没看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今天她们扬言要将我抓去叫夜色的酒吧,让人强奸了我......”
“放你妈的p,再胡说我让你出不了这个门!”对话再次被王雁打断,说出来的放肆的话丝毫没有顾忌这是在警察局。
“这位同学注意你的言行,你这可是在警局,不是你家!”一位一直在旁观看的中年男警察立刻对王雁做出了警告。
黎之瞄了王雁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完全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她们抓我去夜色酒吧,想让人1unj了我,所以我奋力反抗,她们人多欺我少,试图用武力b我就范,我就做出了反击。我这样应该算是正当防卫吧。”说完还不在意似的笑了笑。
这时,一个中年警察,看起来颇有威严,从内室走了出来,向做笔录的警察姐姐挥手,示意她停下,然后表情极为严肃的说;“这件事先这样,你们几个学生叫自己家长过来领人,没来不准走。”说完又大步走掉了。
那位警察显然是这里有点话语权的人,目前没有水落石出的状况,上头发了话突然要求结束掉,其他警察都没办法再审理下去,她们只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样的恶性事件就这样被轻描淡写解决掉,诚然就是不追究的意思,息事宁人的意思,而那些校园暴力狂徒甚至连惩罚都没有。
黎之听见旁边发来讥笑声,扭头一看,就看见蒋妮娜她们洋洋得意的嘴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现实的,有人的地方,就是有阶级。有的人一通电话就能让堂堂警局放人,有
人被打被羞辱,也只能把委屈吞回肚子里。
没一会儿,警局的门就被人推开。
“哥,你来啦!”蒋妮娜突然往门口方向跑过去,跑到一个身穿西装革履的年轻人面前,抱怨道:“幸好是你来了,你没有给我爸妈知道吧!”
“他们不知道,但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男人并没有很激动,语气冰冷且疏远,一副例行公办的样子。
“都怪那个女的,本来今天要跟几个小姐妹去吃晚饭的,都被她搅和了。”蒋妮娜跟她哥愤愤不平的说道,还伸手指了指黎之。
男人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了一眼,只见一个瘦弱的女孩,能看见精致的侧脸,扎着高马尾,上手放在大腿上,规规矩矩地坐着,听见他们在讨论她也没有什么反应,毫不在意的样子。
接着就看见刚刚那位话事的警察走出来,恭恭敬敬地请了男人进去。
此时,黎之确实也没在意别人怎么说她,心里惴惴不安的,仿佛再一次经历了独自一人坐在母亲手术室外的场景,四周席卷而来的无力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黎之同学,你怎么没叫家长过来,没人来接你,你今晚可就回不去了。”还是刚刚那个警察姐姐,她注意到这个叫黎之的同学全程没有一点表情,刚刚也没打电话叫家长,而且身份证上面的地址还是另一个市的,显然是外地人来这边读书的,短时间内更没办法知道更多个人信息。
在警局工作了这么多年,她也是见识过很多在外面闯了祸不敢叫家长的学生。也看得出面前的小女孩表面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其实内心柔软脆弱,甚至可能已经慌张得出于崩溃边缘了吧。
“他们在忙。”黎之听到“家人”两个字,眼神暗了暗,她在这个市没有一个朋友,没有认识的人,她纠结了一下是否要求助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警察姐姐看到黎之突然情绪低落了一下,虽然很快又恢复了,但是还是看出了其中一定有些许难言之隐,就没有再继续问。
这时,门口出现一个穿着奢华有点臃肿的妇女踩着高跟鞋,气宇轩昂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一旁王雁看到了那位妇女,立马变成乖乖女,规规矩矩地走向妇女,乖乖地喊了一句:“妈。”
妇女严肃地双眼瞪了王雁几眼,看见王雁手上的红痕神情又瞬间变得温柔许多。拉过她的手将她往自己身后拉,像母j护着j崽的样子,面露不善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警察同志,我女儿这副样子,我需要一个解释。”гΘǔщεňňρ.мε(rouwennp.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