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凌在一旁安慰:“不过一时半会儿的事,你不必太过着急。”
月娥连个白眼都不施舍予他,故作未闻,只低头忙自己的事。
昨晚之事,其实她并未完全喝醉,亦有她顺势为之的缘故,甚至是……蓄意勾引。
思及此,她不由一阵懊恼,只怪男色误人,瞧着他便加倍地来气,更不想理了!
胡凌被无视也不恼,心情还非常不错,怡然道:“你想,有皇上在,他能让他心爱之人吃亏吗?皇上那浑身都是心眼儿的人精,能让一个小小淑妃玩弄于股掌之上?自然不必咱们操心,你只管慢慢的,到场观戏即可。”
说得有理。
月娥冷静一想,也是。不过,嘴上她是不可能承认的!
她还是当他不存在,只是不知不觉的,手上动作没那么急了,也没再催促绵心。
胡凌瞧在眼里,眼中含笑,也不逼她回应。收拾好自己,便在一边等着她一起去重华宫。
月娥出了缀霞宫的宫门,轿撵早已候在宫门外。
胡凌伸手扶她,月娥视若无睹,本想像往常一般,长腿一跨就能上桥。然而今日这腿一迈,便是一阵要命的酸软,腿心私密更是处一阵疼。
胡凌蹙眉,要去扶她,被月娥恨恨瞪在原地,不敢动作;然后只能睁眼看着她扶着绵心的手,慢腾腾上了轿撵,无情地命轿夫起轿,将他抛弃在原地。
胡凌愣了愣,笑得无奈又宠溺,认命地摇摇头,乖乖地大步追赶上去。
……
二人赶到重华宫时,气氛逼她想象的还要凝重些。两人命内侍不必通传,先在外静听局势再说。
主殿内,皇帝高坐主位,淑妃身着一袭烟青纱裙跪于下首,而她此次状告的对象,宸修容林意芙,坐在左首位。
“启禀皇上,臣妾自入宫以来,便知宸修容是最得圣上宠爱的可人儿。臣妾与宸妹妹交往,更知妹妹知书达礼,才貌双全,明白了妹妹缘何在佳丽如云的后宫中独得恩宠。然而,正是见宸妹妹这样出色的一个可人儿,臣妾素来对她也是颇多喜爱,才不忍心见她误入歧途,一错再错……”
淑妃抬起盈盈双眸,眼中有心痛之色,更有毅然决心,似乎是下了什么艰难无比的决定。
“我大兴自开国以来,后宫便鲜少有此等有损y德的肮脏之事。今日,臣妾斗胆向皇上揭发实情,实是冒死为之。若能正宫闱之气,灭歪门邪道的y邪之风,臣妾舍弃自身又有何惧!”
一番陈词倒是慷慨激昂。殿中众人却是形色各异。
殿门外,月娥听着生气,当即便想冲进去,却被胡凌拦住。
“不忙,你时机合适之时再进去也不迟。”
月娥不解,胡凌以眼神安慰她,让她稍安勿躁。
殿内,皇帝面色平静,听完她这番话,不喜不怒,连眼色都未变。
倒是被状告的主角宸修容,此刻垂着头,很是无精打采的样子,听淑妃说了这么多,也不见她站起来辩驳两句,似乎不战自溃……打算就这么束手就擒了?
其他嫔妃,有的眼观鼻,鼻观心,全当自己是局外人,不打算掺和;有的视线四处逡巡,察言观色……没人敢表态。
这位淑妃娘娘,入宫还不满三月,就这么不安分,急着想动圣眷正隆的宸修容。虽则她母家势大,太后都得给几分薄面,令皇上再不愿意也还是把她娶进宫了。
可是,也仅此而已。
她今日突然发难,把整个皇宫都惊动了,结果太后只遣人来说了一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便顺理成章地不来参加淑妃娘娘攒的“茶话会”了。
淑妃等了半天,没等来什么动静,心里发虚,清了清嗓子,又道:“此事并非只有臣妾一人知晓,陈昭仪与何美人也有了解,二人皆可作证。”
她这么说完,那两名被点名的嫔妃才磨磨蹭蹭地离座,跪到她身后。
皇帝却在此时看了一眼意芙,皱了皱眉,又看向跪着的三人,淡淡道:“你们二人又有何说的?”
皇帝的一言一行自然是众人关注的焦点,他看意芙的一言和随后皱眉的动作,众人理所当然地理解为:皇上对宸修容起疑心了!
那陈昭仪与何美人本来是迫于淑妃压力,才答允来助她一臂之力。
陈昭仪之父早年是廖国公府幕僚,得老廖国公提拔,才得居正三品官职;何美人则是当时淑妃进宫时,何家顺势y塞进来的,出身何家旁支的嫡女,身份不贵不贱,皇帝瞧着都不认识。
眼下见皇帝隐隐有被说服的趋势,二人心下暗感奇异:宸修容在皇上心目中地位也不过如此吗?三言两语便可起疑?
现在若是帮着淑妃说话,没准儿真能成事?
在场其他嫔妃有的也与她二人是相同的想法,不过大多还是打算再观望一会儿,局势远未明了。
“启禀皇上,大约半月前的一日夜里,姐姐神色惊惶地来到臣妾住处,称是有不得了的发现,吓坏了姐姐。因是大事,姐姐心中慌乱,不知怎么才好,故来先来与臣妾讨论,希望能有个妥当主意。”何美人率先道。
她长着一张圆脸,五官十分清秀,身量纤细,气质沉静,也是个标致人物。
“臣妾幼时与淑妃姐姐同在学堂读书,自小相伴长大,自然知道姐姐脾性。淑妃姐姐虽年岁不大,却自来是个极谨慎稳妥的人,断断不是那等听风就是雨的无知妇人,所以便请姐姐入内说话。臣妾虽愚钝,却也希望能为姐姐宽慰一二。”
瞧不出,这何美人倒也是个能说会道的。怪不得廖国公府非得跟着一起塞进来呢。
皇帝眼皮都未抬,道:“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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