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慎残存着一口气,听见他说的话立刻振起身拒绝:“不行,不准带她走。”
他的身下啾啾地冒着血水,他却越来越精神,到后来居然能站起身子,拖着长长的血迹朝他们走去。
司慎:“我来当人质。”
司慎:“你们清楚,如果我死了,你们用她威胁不到任何人,但如果我在你们手里,你们想要的一切,通通都可以实现。”
此话不假,这里的人一大半都是司慎的人,如果司慎死了,说不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他们陪葬。
再加上司慎连中九刀,已是强弩之末。
三人逐渐放下戒心,让他上前。
司慎一步一喘,走了好一会儿,终于接触到了谭书墨。
三个人提防地看着他,见他小心翼翼地将谭书墨抱进怀里,血水很快染湿她的衣服。
谭书墨闭着眼,毫无意识。
赵光华道:“快走吧,看样子这两个人都挺不了多久。”
他们三个默契地成了盟友。
李伟点头,上前去抓司慎的肩膀,后者突然猛地用力一挣,抱着谭书墨朝往地上跌去,全程护着谭书墨。
这里地界光滑,又是在桥下,司慎抱着她迅速跳进水里。
三人抓了个空——
屿秘书立即开口命令:“开枪——”
随着水花翻涌,三人应声倒地,临死之前还望着他们逃走的方向,死不瞑目。
所有人快速上前,只见水面迅速激荡起一阵水花,渐渐涌上越来越多的血水,远处,两个人缓缓浮出水面。
月光下的司慎脸色苍白,一双手用力地将谭书墨抱着。
—
三个月后
在所有人都对舒雅放弃希望的时候,她居然醒了过来。
精神头越来越好,已经能够下地走路。
顾医生说,这算是一场为期很长的回光返照,有可能在某一天,某一刻,她会突然死去。
但是比起躺在医院病床上不死不活地苟延残喘,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舒雅很意外,自己居然一睡就睡了十二年,醒来的时候她的墨墨已经成了大姑娘了。
考上了大学,学了珠宝设计专业。
那天,就在所有人将谭书墨和司慎打捞上来之后,君陌白突然赶到,身后跟着一大堆君家护卫。
狠戾冰冷的气息席卷全场,他护着谭书墨,踩在三人的尸骨上离去。
谭书墨醒来,被吓得整夜睡不着觉,君陌白习惯于守着她,抱着她不停道歉。
到后来,他再也不敢离开谭书墨半步,就连上厕所都要跟着。
实在不得不离开的时候,也会派几十号人全天将她保护起来。
谭书墨表面越来越好,其实一直藏着一件事。
舒雅问:“是不是不喜欢陌白?”
对于小时候一直纠缠女儿的小尾巴,有一天突然摇身一变,成了帝都太子爷,而且还对她女儿情根深种这件事,她一直觉得特别奇妙。
谭书墨犹豫半天,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包括司慎如今重病在床的消息。
舒雅十分意外,在她的心里她的墨墨还是一个喜欢撒娇耍赖的小孩子,什么时候,她居然也成了别人的信仰?
看着谭书墨整日闷闷不乐,舒雅终于忍不住安慰道:“人都是两面的,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判断他好坏只需要看他对你如何,他对别人不好,自然别人也会想办法报复他,但他若是对你很好,那你是不是也得对他好点?”
临走前,舒雅还在叮嘱,她道:“那个人在你这里,应该算是好人,不去看看他,这辈子你都放不下的。”
回到公寓,谭书墨忍不住哭了半天,手上君陌白套的手环不停嗡嗡作响。
司慎的爱太沉重,她一直不敢去见他,她知道,这辈子,可能她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司慎了。
谭书墨难受许久,汗水泪水湿了一身,眼看着君陌白就快要赶回家,她直接进到浴室洗澡。
君陌白进到房间,听见浴室里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而浴巾还好好地挂在一旁。
他拿起浴巾和换洗的衣服,进到浴室。
夜色缱绻,一夜良宵——
谭书墨看着君陌白身上大大小小伤口,很多因为时间久远,已经淡化成了正常肌肤的颜色,只是摸起来还凹凸不平。
君陌白沿着她的动作摸索,揉捏着她的手掌,行动间间一遍一遍地述说着我爱你。
谭书墨先是一愣,随后突然满足地将他抱住,随着他的动作逐渐沉沦。
两人手腕处的手环发出碰撞的声音,泠泠作响。
翌日一早。
谭书墨离开了别墅,去了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一步的地方——
勤叔见到她的时候一脸惊喜,没等通报就私自将门打开。
他接过谭书墨手里拎着的水果,话不多说,直接问道:“谭小姐是来看少爷的?”
司慎上次九死一生之后,一直在老宅养伤。
谭书墨嗯了一声,跟着管家上了二楼。
司慎正躺在床头翻看画册,见她过来,眼睛突然变亮,快速合上画册就要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