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思觉得自己真是被这人吃得死死的,前脚还火冒三丈恨不得手撕了他,这会儿却又被逗笑了。
陆毅凯看自个姑娘眼角染上了笑意,这才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尖,“在这儿等我,我下去关铺子。”
梁思思拉住他袖子,“那女的怎么办?”
陆毅凯的痞气又冒上来,“你想怎么办?带上来跟你当姐妹?”
梁思思一口咬在陆毅凯的耳垂上,“你再说一遍。”
陆毅凯笑起来,“你怎么这么不识逗呢?”
陆毅凯很少笑,梁思思这回回来,还没见他朝自己笑过,她身子渐渐软下去,心里柔得一塌糊涂,看着陆毅凯从她身上起来,开门出去。
陆毅凯顺着楼梯走下去,他侧着头捏耳朵,姑娘平时挺温顺,惹急了也咬人。
嘴角还勾着,抬眼就看见了王若琳,竟然还没走,站在屋檐下,脸色白得吓人,嘴唇还有些抖,期期艾艾地看着他,似乎有话要说。
陆毅凯拉开路虎的车门,准备把车倒进库里,他拉了把车门,没拉动,抬头看了眼,王若琳扒在车门上,脸上写满指控。
他开口问她,是今晚对她说得第一句话,“有事?”
王若琳手指往背后的楼梯指了指,“那个女的是谁?”
“你说呢?”陆毅凯笑了,是觉得好笑的那种笑。
王若琳咬着唇,“我以为你…你对我…对我不一样。”
陆毅凯不是个桃花运旺的人,他时常冷着脸,对着女孩子说话比对着男人还扎人,很多姑娘扑上来没多久就自己打了退堂鼓,所以他对女孩与女孩之间的差别了解不深。
直到看见王若琳咬唇。
梁思思也爱咬唇,被气到得时候,恼怒的时候,她唇形薄,一咬一排牙印子,陆毅凯知道那感觉,从小腹蹿上来的热流和从脊椎骨延伸开的麻痒感。
可换了个人,竟然毫无感觉,那种无动于衷的置身事外感,让他明明白白地知道了差异。
陆毅凯用大拇指按了下鼻子,行吧,管他妈的尊严不尊严,就这样吧。
那头王若琳还在等他的答案,他不善言辞,怕是说多了更坏事,只能言简意赅,“前头要是给了你误会,我很抱歉,你要是想要些补偿,金钱或物质上的,都行,只管开口。”
王若琳含着眼泪摇头,“凯哥,我不要那些东西,我不稀罕,我们认识的日子虽然不长,但我真的…真的喜欢你,刚刚那个,是不是在我后头认识的?我哪点不如她,你告诉我,我改。”
陆毅凯叹口气,他不是铁石心肠,王若琳一次次地主动他都看在眼里,那会儿他知道梁思思要回稼兴,他被心里起伏的情绪惊到,所以他想试试能不能开始一段新的约会,把梁思思在他这儿激起的涟漪盖过去。
后来真见着人了,才知道,那不是涟漪,那是惊涛骇浪。
所以他在王若琳这儿欠着愧疚,又因着她跟张德嘉之间弯弯绕绕的关系,他也不能把人给得罪死了。
陆毅凯不太会劝人,好话更是不会说,他在梁思思那儿,除了高二那年耐下过性子,再之后,每每吵架,就是按床上艹一顿,艹软了就算完事。
想不好该不该实话实说,后来又觉得糊弄人或许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索性如实相告。
“她和我高中就认识了,以前在一起过,后来分开了几年,前些日子又遇上了。”
王若琳呆呆地看着陆毅凯,她被这些信息砸得发蒙,她理了理思路,却发现越理越乱,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你…你跟我在这儿处着,转头就跟别人旧情复燃?”
陆毅凯皱了皱眉,他有些困惑地看着王若琳,女人这种生物他不懂,三言两语这是要把他带沟里的节奏啊。
“王若琳,你是不是误会了?我跟你处什么了?了不起就单独约过顿饭。”
王若琳扒着车门,死活不肯松手,“约饭不算处啊?你还送过我回家呢。”
陆毅凯直接给气笑了,“那是礼貌。”
“你现在耍赖不承认,你摸着良心说,你那会儿对我没意思?”
“真对你没意思。”
这就没劲了,其实有些话,不说破,彼此还能留着点好感,将来路上遇见了,也能点头打个招呼,可有些人似乎不明白这个道理,不合着自己的意思就非得闹个鱼死网破,非得把话都撩明白了,别人下不来台,自己更下不来台。
梁思思在二楼左等右等不见人上来,她打开窗户,顺着下边灯牌的缝隙往下看。
看不清楚,灯牌遮去了大半,只隐约着看见陆毅凯坐在车上,那女孩站在车外,两个人凑着头,不知道在说什么。
梁思思站了会儿,看两人还没结束的意思,火又上来了。
王若琳被陆毅凯的一句“真对你没意思”伤得彻底,她呜呜咽咽地哭出声,之前有台阶她不下,也不肯在最后关头潇洒离开,这会儿便骑虎难下,面子里子全没了。
陆毅凯看她哭得伤心,一时有些头疼,他惦记着楼上的梁思思看他久去不回会不会多想,这头又不能张口请人离开,怕做过了这姑娘回头想不开出事。
正左右为难,抬头就看见梁思思背着包顺着楼梯下来,陆毅凯抚了下额头,今天是什么日子,一出出的整起来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