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逸致倒是想好好和这少年谈一谈,可这少年油盐不进,任凭她说破了嘴皮子都闭着眼一副没听见的样子。
就在谢逸致十分无奈的时候,他们不远处出现了涟漪,继而吐出了一个正用剑做着劈砍姿势的青衣男子。
谢逸致眼神在两人同样式的衣衫上绕了两绕,便确定了这应当就是那位宿清。或许,借竹笛一事,可以从他身上突破。
这么想着,谢逸致捻着手里仅剩的一片叶子,向宿清的方向迈了一步。
哪想坐在石头上的少年反应却极大,他另一只脚勾起放在脚边的剑,手握着剑一掷直接向谢逸致背后扎去。短促的声音响起,树叶划过少年的脸庞,血痕乍现。
“小友当真是一点也不友善,如今人也寻到了。可能借竹笛与在下一用?事后必当归还。”
谢逸致本也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在林中逛了许久。她虽是知晓破阵之法,却是苦于没有趁手的法器。树叶可用作防身,真要破阵却是不行。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人,那人却见面直接动手,倒是让她颇有些苦恼。
宿清见自家公子一副拒不合作的样子,也只得上前调和。
“姑娘,这竹笛是我家夫人亲手所制,实在是不便外借。”
谢逸致先前见少年拒绝,也知少年必有其原因。听宿清这么一说,倒是释怀了。换做是她,父亲为她做的浮云伞,也不会随随便便借给一个外人。
“我并无恶意,只是......”谢逸致话还没说完,不远处的空间便一阵扭曲,一如刚才展现在两人面前的那样。
“此处阵法被人触动,已经有了变化,不仅仅是幻阵,已经变成了空间紊乱的节点。”谢逸致皱着眉,指腹下意识地摩挲着衣衫。
画面里的是一场追杀,被追的是位姑娘,由于慌不择路,之前已经踩过好几个阵法机关了。此时她身上血痕斑驳还夹杂着泥土,正向一片竹林跑去。那片竹林远看倒是诗情画意,隐约能见到其中的竹屋。
“小丫头别跑了,不过是白费力气而已。这惘南山上阵法有些意思,只可惜在我面前,还差得远呢!”追在那姑娘身后的是个鸡皮鹤发的老头子,看起来并不急于捉这小姑娘,反而逗着这姑娘将惘南山绕了个遍,显然对于她仓皇逃窜的样子很是满意。
谢逸致刚出洞府不久便遇到过他们,只不过谢逸致自知没有灵力的她不敌这老者,就只好用树叶惑了那老者心神一瞬才得以离开。不过就在那一瞬,她才感知到,这山里有她自小熟悉的东西,谢家本家的护魂阵法。
听到老者这话,谢逸致不置可否,只是转身看向那少年。
“小友所寻之人可是这位姑娘?在下见她灵力外泄,恐是不久便会变回原形。而小友二人被困在此地也不是法子。”
那少年这才正眼看向谢逸致,之前他走了一半才发现宿清没跟上来,待到返回来时,便只见这位姑娘站在这里,笑盈盈地向他借母亲亲手做的竹笛。他一边唾弃这阵法真是什么下三滥的场景都能放,一边就与这姑娘过了招。
怀疑这姑娘的原因很简单,惘南山山脚处有阵法,没有灵力的人仅能在山脚处打转,无论如何不可能上了山的。而这姑娘浑身一点灵力也没有,还一见面就讨别人的东西,想来也不是误入此地的道友,便只能是惘南山阵法幻化出来的假象。
哪想这姑娘虽没灵力,却仍能御物,顺手一把树叶犹如暗器。
“你,不是幻化出来的精怪吗?没有灵力,竟然也能跑到惘南山上来,真是个怪人。”少年皱着眉,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手指无意识地蜷起。
谢逸致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场景,就拱手向二人解释道。
“这阵法在下刚好幼时习过一二,还望小友能借此笛一用,待破阵后,即刻归还。”
意识到面前的小友是以为自己是精怪才出手伤人,谢逸致倒是没怎么在意。半大少年出门在外,小心行事总是不为过的。
少年解下腰间的绿竹笛,爱护地摩挲了几下,递给了宿清。宿清接过绿竹笛,不带犹豫地就给了谢逸致。
“姑娘,还望小心一些。”
竹笛做得并不精致,可她也没的挑,双手接过,横笛唇边。
她吹的断断续续,甚至称不上有调子。宿清听得刺耳,赶紧封了自己的听觉,顺手给自家公子也来了一个。
谢逸致可没在意这些,她当然知道自己吹的不好听。可是没办法,这么多年过去了,调动灵气的法子生疏了不少。以音控阵本来就是她一时兴起用来布阵的东西,此时能断断续续地吹下来都算不错了。
而画面里的两人,也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闯这惘南山?”被追的那女子终于放弃了逃跑,背靠在一根竹子上,指尖青芒乍现。
“嘿嘿嘿,一个草木妖精,倒是占了个好地方。老头子本也不想对你这个小辈下手,可是,谁让止言那小子实在是欺人太甚呢。就连同族,那个小子也是照杀不误呢!”黑袍老者指尖窜上了金色的火苗,和善的笑此时看来倒是有些讽刺。“若你死了,止言指不定就会走火入魔,正道的人自然会收拾他。”
女子见状灵力便向老者砸了过来,金色火焰将她的灵力一口吞了进去,登时就涨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