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吹动。
“哎呀,我再来一遍,dr呃——”
“太难了,我抵住上齿也很难成功。”小王放弃了,“你来试试啊。”
梅叶仿佛看到一个憨憨在努力地说相声,还不怎么好笑,反而很蠢。
“快试试啊!”
梅叶仍是面无表情,瞥了他一样,大发慈悲,微微开口:“drrrrrrr~”
现场陷入了持续数秒的寂静中。
“不是啊,你为什么会啊?我练了好久都没成功,你怎么可以会啊?”
她当然可以。
“你老师没跟你说,这个音有人天生就有吗?”
“啊——我鲨了你!”王嘉树气愤不已,张牙舞爪。
梅叶无法保持淑女形象,翻了个白眼。这又不难,跟安娜聊天的时候听多了,自然而然就会了。
小王羡慕嫉妒恨,比起训练进度上落后,还是这些奇怪的地方输给梅叶更让他激动且愤恨。
“下个月,你就去莫斯科了,是吗?”
“对啊,干嘛,这回知道舍不得了?知道哥的好处了?”王嘉树得意洋洋。
“说正经的,你以后,想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不就是好好训练,为国争光吗?”
“退役后呢?还有,如果不能取得好的名次呢,你有什么打算吗?”
“喂喂喂,想那么远干嘛。还有,我警告你,你不要咒我啊,我可是要拳打安妃,脚踢杰勒米的天才男单选手啊。”
“呵呵。”
“站住。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是在嘲讽我。”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了。
梅叶毫不掩饰她鄙视的眼神,斜斜靠在长椅上,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
韩国,首尔,良忠体育馆。
裴恩星才下冰,换下休闲服,收拾好背包,戴上耳机,离场。
耳机里的音乐调高,但没什么用,根本不能阻挠外界的议论声从四面八方钻进耳朵。
“真不知道她占着那么大一个体育场有什么用,又练不出成绩,不过是浪费资源而已。”
“是啊,还不如培养些年轻选手,比这么个退役复出的老将有希望多了。”
“就是,难道退役三年都没有好好训练吗,怎么一点进步都没有。明明有那么多休息和训练的时间。”
“啊,要是我们国家也能出个梅叶就好了。”
“哧,说起来,裴恩星当年也是顶着‘超新星’的名头出道的呢。”
“新星年年有,只是今年的尤其可怕,那个中国选手,啊,不知道怎么赢她呢。”
“诅咒她狠狠摔跤怎么样?”
“哈哈哈,你是不是加入了网上那个诅咒实验室,怎么样,灵不灵?”
“还行吧,上次四大洲不是摔了很多人吗?我感觉挺灵的。”
“真的吗?那我要去诅咒裴恩星退役!”
解锁手机屏幕,随意点开一个社交软件。
在网络上,发言的需要承担的责任太少了,肆无忌惮的人太多了。今年的四大洲,有一批新粉上梅叶的韩国人,他们混不进中国花滑圈,就转而咒骂她,说着,都是因为她,梅叶才会摔倒,崔灿珠都是听了某个裴前辈的指使才会做出这种事吧。兴奋剂事件重提,“犯罪的女单”的称号阴魂不散,还因为此次事件,罪加一等。
不是的,没有,她没有。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指责她呢?世界冠军只有一个啊,运动员却有千千万万,难道其他人都该死吗?
她是犯了错,难道,已经没有赎罪的机会了吗?
谁来,救救她?
救救她。
恍惚间,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无视红灯,向她开来,裴恩星定住脚步,呆呆地望着刺目的车灯,无法反应。
“吱——”司机紧急踩了刹车,仍把她撞得扑倒在地,腿上渐渐溢出一滩鲜血,血泊缓慢扩大。
“喂,120吗?这里出车祸了?”路人报警。
咿呜呜呜,救护车赶来,将裴恩星抬走。
“身上只有局部擦伤,但是小腿骨折,胫骨需要打钢钉,准备手术。”
手术室灯亮灯熄。
“医生,医生。”一位中年女性急切地拉住白大褂,“请问手术成功吗,我们恩星可是花滑运动员啊,她一定要好起来,请一定要帮帮她。”
面对着女士殷切的目光,医生摇了摇头,摘下口罩,说:“手术非常顺利,但是,她需要静养,而且,以后都不能剧烈运动。”
女士头晕目眩,脱力,瘫坐在地,口中喃喃:“不可以,不可以啊,她可是韩国第一的花滑运动员啊。”
作者有话要说: 生命是一团欲望,欲望不能满足便痛苦,满足便无聊,人生就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摇摆 ——叔本华
叔本华,老悲观主义了。
第六十二章
生活节奏放缓, 梅叶仿佛进入了半养老状态,闲心大起,“做作”地淋了一场雪, 已经开始想象退役后红泥绿蚁的悠闲生活了,本来还想堆雪人,但被教练像赶苍蝇一样赶回去了。
“你还敢玩雪?要是再赛前感冒,呵呵,你知道的。”姚英闲皮笑肉不笑。
回到寝室, 梅叶顺手抄起桌上的电蚊拍, 滋滋滋打蚊子。用暖气就是这点不好, 本来冬天低温, 蚊子会被冻死,有了暖气,蚊子繁衍生息,子子孙孙无穷匮也。南方地区恐怕很难想象, 大冬天还会被蚊子叮是什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