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昨天起就有征兆,牛奶精神恹恹,三餐胃口不好。它今天的猫粮更是没动过多少。请过来帮忙的张姨对她说,牛奶可能生了病。于是她抱着牛奶去了程卓然的宠物医院。
应该算言夏的运气好, 宠物医院今天没有多少生病的猫狗,因此程卓然可以在第一时间为言夏检查牛奶的病状。
程卓然检查后对她说:“牛奶可能是受到了惊吓, 因为惊吓导致的食欲不振。”
身边的护士想要抱起牛奶,毛色雪白的小猫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碧绿的眼睛瞬间睁圆。
“惊吓?”言夏疑惑地重复这个这个词。
她小心地抱起牛奶,轻抚它的毛发,熟悉的怀抱中, 牛奶平静下来。她不知道牛奶为什么会受到惊吓, 养猫并不如同养狗, 需要经常带它到外面走动。牛奶几乎一直呆在家中,所接触的人和动物就那么几个, 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受到的惊吓。
程卓然也帮她分析原因,可能看电视时播到了什么不好的画面,被牛奶看到了。
言夏恍然, 不在工作时,她喜欢热闹的,有声音的环境,所以在家做事时,电视会一直开着。她不挑频道,只要有声音就好,应该是这个时候,吓到了牛奶。她下决心,往后只播音乐频道。
程卓然在开给牛奶吃的药,医院里又来了一位患者,是一位女士,带着她的萨摩耶。那只萨摩耶同样萎靡,精神恹恹,和牛奶很像。
见到这一幕,程卓然忽然想起一件事。
“上次我见到你的男朋友,不是说觉得他很眼熟。”
言夏抬起眼:“想起是在哪个梦里遇见的了吗?”
程卓然扫了她一眼,没在意她的调侃,接着往下说:“我在这里见过他。”
那一天很巧,就是在言夏捡到牛奶这一天。他送言夏和牛奶出医院,外面的雨下了一天,还没停下,玻璃上的雨珠滑落下来,很快又会有新的接上。
程卓然折身回到医院,见到了在大厅坐着的男人。
他的侧脸很白,借用女生的说法,是人人艳羡的冷白皮,偏生发色与衣物乌黑。样貌生得好的人,总会惹来旁人的多看几眼,程卓然也不例外,经过他身旁的时候,他看了这个男人好几眼。
他身边没有宠物,应该不是宠物生病而过来的,大概率是陪着朋友。程卓然这样猜测。
下一秒,男人的视线对上了他。
眉眼似刀,寒意凛凛,冷光侧侧,看他一眼,就像拿刀在他脸上划动,不出血不罢休。
只是一瞬,他调回视线。
在同言夏说的时候,程卓然才想起,那时他一直看的方向,是言夏的方向。
这个想法令他不寒而栗。
那个男人,到底看了言夏多久。
他把这件事情告诉言夏,她怔了怔,没想到程卓然还真的见过他。那个时候她和喻薄正处于十分陌生且别扭的状态,他见到她不打招呼也是十分正常的情况。
尽管如此,程卓然的描述总给言夏一种古怪的感觉,就感觉她的方方面面,都被喻薄窥伺的一样。
牛奶吃了药,闭上眼睛似乎在安静地休息,它趴在暖色的小毯子中,像一块柔软的云。
言夏将这种奇怪的感觉压到心底,她轻声对程卓然说:“你最近是不是恐怖悬疑片看多了。”
程卓然给她一个疑惑的眼神。
她接下往下说:“否则为什么说话,自带一股阴森森的风格。”
程卓然忍住,没有敲她的头。
回到家,蛋糕很有灵性,它仿佛知道了牛奶不舒服,没有像往常一样闹腾。只是言夏不忍心′〾初彐℅o。委屈它,尽管时间不早,仍是带着蛋糕下去。它需要呼吸新鲜空气,需要时时去看外面的世界。
与陈诗清女士的沟通,算不上愉快。如言夏所料,她是一位年轻的女士,看起来至多大学才毕业,年轻与青春鲜活的气息,一眼就可以从她的脸上看出。
第一眼见到她,言夏差点也要像程卓然见到喻薄一样,对陈诗清说,我觉得你有些眼熟。
但她很确定,她没有见过这个年轻的女士。
第一次见面,陈诗清对她说出了咖啡馆设计的构想,她活泼外向,对咖啡馆心仪的设计也是带着年轻人温暖朝气的方向。言夏心里确定了大致的设计草图,同陈诗清沟通的时候,俩人可以说得上默契。
待得言夏将初稿给她过目时,陈诗清仿佛人间消失了一般,消息不回,电话挂断,两三天过后,才冷冷淡淡来了一句随你。
超级有个性的回复,好像第一天见面那个与她默契十足的女孩,只是一个虚影。
言夏放下手机,也就如陈小姐所愿,不再经常打扰她。
天气热得很快,现在的午餐,已经很少有人愿意出去吃,大多都是点一餐外卖,窝在凉爽的空调房里,不必出去承受外头的毒辣日光。
中午的寿司尝起来不太新鲜,她吃了两个后,再无下口的欲、望。此时又怀念起喻薄做的菜,必定比这好上许多倍。
想到喻薄,言夏在这时生出一种奇怪的冲动,她打开网页,寻找去英国的航班。最近的一班,是在今晚。她接着划开日程表,上面列着的紧急事项,几乎没有。
于是在高秉庭回到办公室后,言夏出现在他面前,向他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