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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回房换了件宽松舒适的绸质睡裙,拿着时钟出来时,小猫已回屋了。廊道尽头处房门敞开一指宽,柔和光线从窄长的门缝钻出来,与暗h廊灯交辉在一起,堪堪照亮两米宽的廊道。
    你心中略感异样,许是这日里回头总能看见他在身后,如今突然间不见人,一时心中感觉空落落的。
    如昨夜一般,你轻声行过书房,走至他房门前。推开门时,季荼正背对着你坐在床边,背脊像被劲风吹弯的苍松,沉默躬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黑色衬衣帖服于宽阔肩背,可见极富力量感的背骨与肌肉轮廓。听见声音,他猛然回过头,傻愣愣地看着你,顶灯的光照亮了整间房屋,也清晰照亮了一双眼眶发红的眼睛。
    像是……要哭了。
    你不明所以,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问他,“怎么了?”
    他似乎十分惊讶你出现在这里,机械地随着你的脚步转动头颅,待细长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才恍然回过神似的,抬手搂住你的腰,把脸埋在你胸前,抱住你平静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以为你已经睡了……”
    声音闷在布料里,些许沉哑,还带着点藏不住的委屈。
    你脑子里蓦然闪过“始乱终弃”四个字,想起自己不打招呼就回房的举动,难怪他误会。
    食指g上他软而凉的头发,细卷发尾乖顺地缠着你的指尖,你没问他为什么一个人闷不作声就回了房,而是直接把问题的答案交给了他。
    “阿荼,你如果想让我留下来……”
    你停了一会,见胸前探出双漆黑的眼睛,小狗似的眨也不眨地盯着你,朝他轻笑,细指捻他黑发下发烫的耳垂,诱骗道,“只需要脱下衣服张开腿,我肯定……半步都挪不开了。”
    你没想到这话后劲这么足。
    睡前,你靠在床头摆弄手机,小猫在角落噼啪敲键盘,你闻声看过去,黑色衣领上的那截脖颈还泛着虾粉,被你盯了一会儿,耳朵也跟着红了,手指蜷了蜷,连字都打不下去了。
    你疑心自己打扰到他工作,思忖自己是否逗得太过,收回了目光。但跟着你目光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手脚僵y爬上床靠着的小黑猫。
    角落里四台电脑,两台正开着,屏幕上黑底蓝字的代码跳个不停,似在自主运行,正闪着莹莹浅光。
    他学你一样靠坐在床头,似乎很少这样靠着,不舒服地调了调枕在腰后的的枕头,调着调着,人就从床沿挪到了床中间,黑色衬衫压上浅青色裙摆,与你相隔不及半掌的距离。你稍不留意,手肘就会撞在他身上。
    他腿上放着本书,手掌自然地搭在书上,压着书页。二十分钟过去,右一页左一页,书没见看入什么,视线却不住往你身上跑。
    耳朵尖那抹红更是昭昭地在你眼角晃,让你不由得想起了立在楼道口白瓷瓶里的那几支红玫瑰。
    十二点过,见你两手仍点着手机,迟迟不睡。他踌躇着收了书,慢腾腾挪近。不见你有所反应,长臂又越过你撑在另一侧,倾身压下来,小声问道,“alice在看什么?”
    你抬手肉了把凑到眼前的毛绒绒的脑袋,把手机里和别人的聊天内容给他看,“我在请人调查我们今天见过的那个男人。”
    季荼扫了一眼手机就挪开了视线,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低着头眨也不眨地看着你,问道,“alice不了解他吗?”
    虽然和an有过合作,但有关an其实你知之甚少,目前唯一能确定的,竟然只有见过的一面那张脸。思及此,你诚实地点点头,“不了解。”
    季荼见你面色坦然,不自然地抿了下唇,“alice不了解他就选择了信任他吗?”
    说着垂下眼眸,又是一句,“好多事我都不知道……”
    你愣了下,不知道他哪里来这么大的醋劲,又浓又酸,无奈道,“我和他有联系时我们还没重逢,我连你在哪里都不知道,自然没法告诉你。”你讲完道理又开始哄,“如今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跟你说。”
    他沉默片刻,似乎想说什么又无从说起,闷不吭声抽走垫在你腰后的枕头,换上自己的手臂,箍紧,低头靠在你肩上装死。
    温热的鼻息喷在锁骨上,你轻抚他背上凸显的脊骨,想了想,放下手机,问他,“阿荼,你还记的我的母亲吗?她叫marian,你小时候见过她。”
    没等他回答,你一边回忆一边接着道,“我母亲出身西方贵族,是家中独女。她父母——也就是我的外祖父母,在她十几岁时双双离世。之后,母亲带着一笔巨大的财富嫁给了一个东方男人,那个男人叫季平渊,我该唤他一声大伯。”
    你看见黑发下的耳朵动了动,一边把这些记忆从脑海深处扒出来一边道,“结婚不到两年,季平渊便出车祸死了。他名下资产,也就全都落在了我母亲头上,包括百分之二十季氏产业的gu份。一个漂亮、富裕且无依无靠的女人,便沦为了季家不肯松口的一块肥肉。”
    “那时我的母亲怀上了不久,季家人得知之后,他们以此逼迫我的母亲与季平和——也就是我的父亲结婚,而好笑的是,季平和并不知道这件事。季家人在这方面意外地团结一致,合心将这件事瞒了下来。”
    “直到我容貌长开,他发现我像我那死去多年的大伯多过像他,疑心下做了亲子鉴定,才知道自己当了十几年的便宜爹。”
    “在我童年时期,他的确是一位绝佳的父亲,除了利用我将母亲心甘情愿地缚死在了季家这座吃人的牢笼外,任谁见了都要夸他一声慈父。”
    你说到此,敛了笑意,“不过季家人的血终究冷得没有人味,我母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早早立下遗嘱将所有财产留给了我。自此,我便成了季家刀俎下新待宰的鱼肉。只等我成年,兴许又是一场突如其来的事故。”
    “不过季平和还是太懦弱,没办法干脆地杀了她,他如果够狠,”你瞥向桌子上暗h色的油纸包,“这笔钱至少有一半是他的。”
    你摸了摸掌下的耳朵,暗道,现在要拿来买猫粮了。
    “后来,我以gu份为诱饵,收买了公司高层,以此得知内部决策,再暗中放出季家的商业机密。季家树敌众多,有人趁机给了季家几记重击,趁季家回不过血时,我暗下联系了几个被季家常年打压的‘小’家族,为他们提供资金,以利益驱使,让他们联合起来争夺季家还未站稳的市场。”
    “季家资金链断开,内忧外患,热闹了好一阵子。但这远不足以让季家土崩瓦解,就在这时,an联系了我。”你察觉到腰上的手忽然收紧,快速添了一句,“是他主动联系我,起初我并不信任他。”
    “但他对我所做之事一清二楚。且提供给了我一些足够惊动上面的机密文件,毒品、军火,我都不知季家竟有过这种地下产业。商人最不能碰的东西,季家全都碰了。”
    “可惜商不敌政。”
    你把这些年的事都告诉他了,可没想季荼面上的表情说不上好看,甚至有些自责,嘴唇碰了下你的肩膀,囫囵道,“对不起。”
    你在他脖子后捏了几下,“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说这些是想你高兴,你既然并不开心,那我就不说了。”
    他在你额头蹭了蹭,“我该早些来接你的。”
    你觉得这话有些不对,但没多想,你偏头看他,“我们阿荼心疼我吗?”
    他点点头。你唇角轻轻勾起,细指撩开他的衬衣探进去揉捏他的腹肌,“既然心疼我,那怎么还不听我的话,穿这么多上床。”
    他看起来真心想补偿你些什么,听你这么说,红着脸慢吞吞脱了衬衫,脱完见你还支头看着他,又摸上了身上最后一条裤子。
    他拿下面可是空空荡荡,刚往下拉了一点,露出两侧凹陷的人鱼线,你又伸着手指给他把裤子g回了腰上。
    他好似疑惑你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你没解释什么,拉着他亲了一口,而后抬手关了灯,拉着人躺下,“睡吧。”
    他顿了一下,收回手,颤着睫毛乖乖“嗯”一声,长手长脚缠着你,枕头也不枕,脑袋埋在你的肩上,窝着不动了。
    看架势,是要用这个姿势睡一晚上。
    脖子上他下午啃出的牙印还未消,头发一扫就刺刺的痒。他替你上药时全身上下的伤处都照顾到了,唯独避开了脖子这一块,甚至还情不自禁凑上来补了两口。
    你稍稍往旁边偏了偏头,意图避开些,但他粘在你肩上似的,你一动他就跟着动。
    “痒。”你不得已开口,你的夜盲症似乎在此刻带给他极大的便利,你感受到温热柔软的触感擦过耳廓,接着,听见他贴着耳朵低声道,“晚安,alice。”
    你眨了下眼,在黑暗中寻到他的下巴,昂首亲了一下,“晚安,小猫……”
    第二天你是活生生被蹭醒的。
    甫一睁眼,就见身旁一颗黑乎乎的脑袋。他不知什么时候起的,衣衫整齐,与你一起挤在被子里。一只猫爪不安分地搭在胸前,隔着层薄得几欲可以忽略的绸布软乎乎地踩n。
    见你醒了,他立刻凑上来无师自通地给了你一个早安吻,“早安,alice。”
    你昨夜睡得安稳,浑身软热,脑袋胀晕,对他的亲近毫无推拒之意。湿软的舌头在你唇缝上轻舔几下,你“早”字含糊吐了一半,某人便急不可耐地钻了进来,搅弄数下,g住你的舌头拖出口腔,含咬得水声啧啧。
    他双目亮晶晶地盯着你,亲吻带着洗漱后浅淡的薄荷香,看样子起了应该有一段时间了,但隔着布卡在你腿间磨的东西似乎又在说不是那么回事,好像是那什么……晨勃?
    你张着嘴,无奈又顺从地承受着他过于热烈的早安吻,漫无边际地想,昨天才做过,怎么今天精神又这么好……
    然而事实上,猫咪的好精神不是以日算,而是全年无休止。以前你也只是听一些爱玩的大家小姐在私下茶会上说起过十七八岁的高中生最好,年轻气盛,随时随地都能y得像钻石。
    你瘫在床上,漫不经心地想,如果阿荼和你年纪一般大,那的确是最能胡来的时候。
    他那日做得太狠,外面磨破了层皮不说,里面还时而流出几缕血丝,洗澡时被他瞧见,这几日乖得不像话。
    但他偏又喜欢抱着你磨磨蹭蹭,虽然掌握不好分寸,却还知道收敛力道,炙热性器y邦邦抵在你腿上磨,温温柔柔的,磨得你浑身软颤。
    你伸手推他,“嗯……别蹭了,难受……”
    他停下来,见你面色绯红,喉结动了动,手指往下伸进去,极为含糊道,“alice……我想试试……”
    嗯?你还未明白他什么意思,他已经整个人泥鳅似的滑到你的腿间,一手拖住腰臀,一手掌住腿根,轻轻拉开,埋下头隔着薄软的布料,伸出舌头舔了上去。
    第一次时你诧异不小,问他哪里学来的,他摇摇头,说想这么做。
    当你受不住,抓着他的头发想把他拉开,又怕弄疼他克制着收回手时,他动作便更热切,你甚至能听见身下不住响起的吞咽声。
    等你舒舒服服地达到高潮,他便抬起头,红着耳朵舔干净唇上沾染的莹亮液体,乐此不疲地与你接吻。
    他似乎找到了新的乐趣,有时候在床上,有时在客厅沙发,有时在浴室洗漱台……餐桌甚至在楼梯台阶那几支白瓷瓶的玫瑰花旁,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想来,只知道等他悄声靠过来唤一声名字就不说话的时候,多半又是一场荒唐。
    真是……舒服得要命。
    他还为此查了好些女性滋补的菜肴,每天变着方地喂给你各种补汤,乱来这些日,你没觉身体不适,反而b刚来时气色好了不少。
    你舒服了,他却还是y的,你提出帮他解决,他却不肯,闷声说自己把你弄伤了,同自己置气似的y憋着,环住你瘫着不动,等支棱的小尾巴自己软下去。
    可小猫毕竟血气盛,有时小半个时辰都消不下去,y邦邦杵在你腰上,你半边身子都被他压麻了,他还把脑袋闷在你身上不动。你实在怕他憋出问题来,伸手欲碰他,他立马警觉着把尾巴藏在身下,高得像是你要欺负他。
    他搂着你的腰趴着,脑袋闷在你小腹上,留一头黑漆漆的卷发。以你的力气,他若是不愿起身,你是没法拉动他的。
    无法,你只得尽量躲着他,有事无事都给自己找点事做,让自己看起来忙得不可开交,没心思耽于情色。竟也唬了他两日,只有睡前才黏着你蹭一蹭。
    调查an的人不日便回了消息,但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从店铺租赁人查到的身份是假的,周边街道的居民说他没来两月,独身一人,x格温和,但再往深处查,却是一问三不知。
    甚至他所用身份,在五天前就注销了死亡。
    这条线算是断了个干净。你让对方换了条路,跨国去查你母亲生前交好之人,查了几天,只查出来一个吸毒去世的前男友,遗像发给你一看,年龄看起来ban还小,样貌没一点相似,说是私生子都勉强。
    你看着那点半页纸都填不满的资料,把佣金打了过去,没说什么,只让对方接着查,查到什么告诉你,而后将这事扔在一旁,暂时没管了。
    你查他一是好奇母亲生前,二是担心他处理不好后事添些麻烦。你当初做事时压根没给自己留条完好的退路,许多事做得太绝,那想还能遇上阿荼。
    几日下来,你大致摸清了小猫的生活习惯,他基本不出门,吃穿用品皆从网上购,每两日便有人把食材送到别墅门口。你看见蔬菜包装上的品牌,默默借他的身份做了两笔投资、再买了几只看好的gu票。
    科技带来的生活便利x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只要他想,他几乎可以不和人接触,也保证高质量的生活。
    这日,季荼拎着剪子出去修花枝,中午太阳毒,没让你跟着。你无事,路过书房,看见十几本书散在桌上,乱得像堆高的木柴。
    他书看得勤,有时一日几本几本的看,看完一本就在书脊上画个小圆,再随手扔回书房,等周三定时整理。
    你看过两列书架,发现书架上的书按书名首字母排列。你家务不精,整理书架却没什么问题,
    突然,你瞥间书架角落里放着本灰色的书,立在第一列书架底层最里侧,与其他书隔着一段距离,像是圈了一小块地出来。在一排a字母开头的英文书里,薄薄的书脊上《千字文》三个实在惹人注目。
    你抽出一看,封面是陈旧的软纸,上面歪歪扭扭两个大字占了约四分之一——季荼。荼字还写错了,涂黑又重写了一遍。
    可谓写得认真,丑得出彩。
    你挑了下眉,想起这几日从没看他动过笔,莫不是字还如这般惊心。
    你认出这本书,这是你幼时启蒙书之一,后来你用不着,就又送给了他。季荼刚开始上课时跟不上节奏,几节课下来,石头一般g坐着。课后你便拿的这本书教他识字,学的头两个字就是他的名字,“季荼”。
    没想这本书他还留着,你转念一想,他既然还带着这本书,说明当年他是主动离开的季家,至少是带了点东西走的。
    你指腹摸过这两个字,忽然察觉指下有些许异样,翻开一看,就见扉页夹着张过了塑的照片,背面朝上。
    你拿出一看,入眼就是一个穿着身黑色校服的人,侧身对着镜头,独自站在繁闹街道,望向前方屹立了数百年的教堂。
    从成像看,这张照片是从远处拍的,镜头跨过重重人群,并不精准地锁在了照片中间的人身上。摄影人的技术似乎不太好,照片有些模糊,仔细看还带着圈虚影。
    表面的塑胶已泛浅h,像是经过了反复抚摩,中间的人已看不清人脸,但你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谁。
    这是四年前在国外读书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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