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植物系到六级后收割用的全是这方法。不过眼下不能引起外人注意,用镰刀也能得心应手。
落后身旁的肖亚娟两步,她这速度也就半劳力的份儿。不紧不慢的跟着,到一多半后,她看到了两只大掌,一手握镰,一手抓住麦秆。轻轻一碰,麦秆应声而断。
看到霍兴华脚上的解放鞋,她心里不知是种什么感觉。前世丧失爆发后,同在一个学校的男朋友只顾自己逃命,根本没想着叫她一起。隔着窗玻璃望着他的背影,那一刻,她为爱情而萌动的心彻底灰飞烟灭。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既然大难来临无法相依相助,那这和平的时候又何须结伴,自己一个人不是挺好的吗?
“谢谢,不过我自己能行,你做自己的就好。不用帮我。”
又是冷淡的拒绝。自昨日她苏醒后,整个人好似更冷了。之前只是清高不爱与人交流,但别人的帮忙还是不拒绝的。如今这是怎么了?一副自食其力不占人便宜的模样。
“没事,我动作快,捎带手的事儿。”
拒绝了也完全没用,沈禾暗自摇头。不管了,多拒绝几回你总会知难而退的。男生追女孩子时也许能百折不挠,可我还没见过哪个能一生守候的。
干了一下午,这娇小姐的身子浑身酸痛无比。走在路上都忍不住的想捶腿。蔫儿头耷脑的像被霜打的茄子。
肖亚娟挽着她胳膊:“累了吧!不过你挺厉害,居然坚持下来了。”虽然近一半都是霍兴华帮忙,不过比你之前也厉害很多。
“要扎根农村,这还远远不够。”女孩长长的叹口气,右手抬起握拳给自己打气“我会继续努力的。”
肖亚娟呵呵笑“禾禾,你好可爱。以前不是说什么都要回城吗,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
乍听到这称呼,沈禾拍她一下。“娟儿,我小名叫苗苗。别叫错了。”
嗯?肖亚娟满脸讶异“为什么是苗苗?”
“禾苗啊!”
哦!“原来如此。你来快半年了,从来没说过自己的事儿,我才知道的。好可爱的名字。你妈妈一定很疼你,取名字都这么费心。不像我,名字都是跟着姐姐随便取的。”
此话勾起心事,两世为人名字相同。都寄托了母亲深切的爱意。希望她像禾苗一般茁壮成长。
“嗯,我妈妈很疼我。”
俩人正嘀嘀咕咕的说着话,一旁王老太太儿媳那大嗓门传了过来。“你今儿咋回事?你个死妮子想气死我是不是,一下午割了那么一点点的麦子,被社员集体挑刺,你让你爹这当队长的咋办。再这么下去公分就别想要了。你都快嫁人的丫头了,不嫌丢人啊!这偷懒耍滑的名声传出去,看谁家会要你这样的媳妇……”
王老太太的儿媳叫孙腊月,农户人家嗓门都大。她这一吆喝,把行人的目光全吸引过来了。
她闺女王丹凤被臊的脸颊通红,冲她跺跺脚起身就往回跑。什么嘛,你到底是不是原身亲妈?我姐姐只要我一撒娇说中暑头疼都会让我去偷懒,你居然这么狠心,就让我休息了一上午,下午又把我拽到了地里。还当着这么多人面给我难堪。
书中轨迹我都知道,等我日后发达了,你就别求我。
闺女羞愤的跑了,孙腊月气的跺脚。抬头将一腔怒火发泄给了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看什么看,没见过娘儿俩吵架啊!”
大家都急着回家洗刷吃饭,谁顾上看你这热闹。一个男人挑着麦子飞快的朝前“让开,让开,都朝边让让。”
男人的大嗓门冲散了尴尬,大家不再看她,家庭妇女们风风火火的往回走,回家还得做饭收拾呢。也就小孩子有闲心停停看看,四处转悠着找野花野果。
知青点今儿轮到何丽萍做饭,中午她已经跟沈禾道过谢,晚上回家自觉的跟王建设拿钥匙开锁。
粮柜俩锁头,两把钥匙分别由男生女生共同管理。上工就带在身上,不上工就挂在各自的墙头。这在多少次纠纷后想到的办法挺好,多人为公,粮不够吃了总不好赖到某一人脑袋上。
沈禾依着记忆到小水缸舀了两瓢泉水,转手给肖亚娟也舀了两瓢。肖亚娟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苗苗,这水可是霍兴华跑二里地给你挑回来的,给我用不好吧!”喝两口就很奢侈了,用来洗脸太暴殄天物。
“最后一次了,以后我也只用井水,不敢再劳烦霍大哥。”
肖亚娟转身偷瞧一眼霍兴华,凑近小伙伴压低声音:“苗苗,你不喜欢霍大哥啊?”这是准备彻底拒绝他?
沈禾有些抱歉,原主这么长时间不动声色的接受着人家的辛苦付出,自己又忽然这样,好似耍人玩儿一般。
可她对此无意,及时拒绝才是最好的做法。大不了就是男人恼羞成怒将她大骂一顿,或者动手扇俩巴掌。她已经做好准备了,等着对方爆发。
可霍兴华听闻了她的拒绝,并未放下肩上的扁担。男人脸上的失落很快收起,扯扯嘴角说:“泉水口感好,给大家当饮用水好了。每天挑两担,我正好锻炼身体。”
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沈禾一阵抱歉。难道是一时间被落了面子不好意思,所以继续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