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不免多看了对面人一眼。
封煜有些不耐,和封祐不同的是,他知晓洛韫为何而来。
正因为知晓,才会觉得不耐。
这些子世家女,着实没眼力劲,周家那位女子是,洛侯府这位也一样。
他们兄妹三人单独出行,摆明了不想让旁人跟着,居然还舔着脸跟来。
封煜扔了棋子,站起身,冷淡地说:“我去泡温泉。”
封祐诧异:“来客,身为主人不去接待,未免有些失礼。”
“本王也是客。”
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封煜直接转身离开。
封祐失笑,和身边人说:“也不知道他这脾气怎得养出来的。”
身边人不敢接话,只讪笑了两声,问:“那主子出去吗?”
封祐摇头:“男女有别,终究是个姑娘家,本王去后山走走,公主若是问起,你直说就是。”
“那奴才给王爷备马。”
“不必了。”
从别院上后山,算不得远,如今正值初春,远远瞧去,还有一片虞美人,皆是七公主府上种下的,甚美。
此时的前院,七公主也接到了洛韫:“你今日怎么出来了?”
洛韫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四周,含笑说:“娘亲让我出来散散心。”
七公主有些了然地点头,她这几日应是过得也不顺遂。
她刚欲领洛韫去泡温泉,就被下人告知,崇安王已经去了。
七公主一愣:“那二皇兄呢?”
“越王去了后山。”
洛韫抿唇,不经意朝后山的方向看了眼,她身侧的七公主没注意到这些,翻了个白眼,气鼓鼓地:
“他们现在倒是舍得离开那屋子了?”
自到了这别院,两人就在屋子里下棋,将七公主憋得甚是难受。
洛韫从她的三言两语中大致猜到情况,她抿唇捏紧了帕子。
她不似七公主那般心宽,听至此,哪里还不知晓,这二人是在避嫌。
谁叫她不请自来,洛韫掩下心中那抹情绪。
因此,在七公主说“咱们也去后山”时,洛韫拉住了她:
“越王许是想独自待着,我们这般过去,未免有些唐突。”
七公主愣了下,终于想起男女大防,轻声嘀咕:“怎就唐突了,明明是我的院子……”
洛韫若无!其事地笑着:“我刚下马车,院子里都还未收拾好,给公主请安后,这就回去了。”
七公主虽觉无聊,但念在她车马劳顿,终究是放了她离开。
直到她走后,七公主才拧起眉:“皇兄他们究竟在作甚!”
真真是恼死人了。
偏生她这两位皇兄倒好,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她气得翻了个白眼,若非知晓洛韫身份特殊,父皇绝不会叫她嫁入旁人家,谁会在他们身上使劲。
七公主抚了抚额,一边好友,一边兄长,她自是希望促成一段佳话的,可若双方皆无意,她独自着急也无用。
这般想着,她泄了口气。
谨竺扶着她,将这些都看在眼底,只平静地说:“男女有别,两位王爷做法并无不妥。”
在谨竺看来,两位王爷的确人中龙凤,其他皇子都想着和小姐偶遇,唯独这二位,偏偏是避着。
若说这二位皇子对那个没有想法,必然是不可能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即使没有小姐,他们对那个位置依旧势在必得。
洛韫别过脸,淡淡地说:“我知道。”
知晓归知晓,但若说不在意,又怎么可能。
这人世间的情爱二字,一旦沾染上,哪能那么容易就挣脱了去。
谨竺没再说话,在她看来,若小姐当真喜欢越王,何不争取一下?
即使没有希望,至少努力过了。
既早早地就放弃了,又何苦这般折磨自己。
她侧头,看见路过的虞美人几欲开花,低声说:“快进四月了。”
六月就是选秀,到那时,小姐的归属必然就定下来了。
再纠结,也总有结束的时候。
翌日,七公主早早地就派人去请了洛韫,同时叫住两位皇兄,瞪圆了眸子:
“你们今日可不许再躲着了,说好了带我出来玩,却我丢在了一边,哪有你们这般当兄长的!”
封祐捧着一册书,温和笑着没说话。
封煜刚要离开的步子顿住,轻嗤:“随你。”
封煜掩住眸子底一闪而过的轻讽。
七公主欢喜,待听见脚步声时,她以为是洛韫到了,结果抬头看去,却见只是个下人:
“公主,周姑娘在外求见。”
七公主稍有些不自然,撇了撇嘴,刚准备拒绝,就听身后的二皇兄说:“秋儿,莫要失礼。”
她蹙了下鼻尖,稍有不满,前半句话是揶揄越王,后半句就显然是对下人说的了。
七公主心大,没瞧见越王将一直捧在手中书册放了下来,还稍站直了身子,但一侧的封煜却将此都看在眼底。
不由得眯了眯眸子,他朝身后的位置靠去,手中随意把玩着杯盏,眼底掠过一丝玩味。
周茜兮被下人领着进来,越走近,待看清想见的那人正好生坐在那时,眸子稍亮,她盈盈一弯腰:
“臣女见过崇安王、越王和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