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圆溜溜的眼睛里写满了好奇与欢愉,微微坐直身体直勾勾盯着他看,裘郁说不出是心冷还是燥热,他闭了闭眸对莺莺勾起一抹笑容,迈步朝她靠近问道:“娘娘近来过的可好?”
他知道莺莺喜欢他这张脸,知道莺莺喜欢他笑起来的模样,更知她最喜欢自己那双眼睛,很清楚该以如何姿态将她拐走。
看,她还是那般单纯,轻易就被他迷惑落入陷阱,傻兮兮对他笑着摸上他的脸颊,甜兮兮夸着他道:“你真好看。”
裘郁继续对她笑,配上他这一身华贵的玄衣,他勾唇笑起来明艳动人,深邃的眸光里满满都是莺莺的身影。
可只是瞬间,他就站起身变了副面容,收敛笑意的他肤色白的发冷,幽幽的瞳眸里挂满恶意。
缓慢的抬手擦过唇边,裘郁侧眸凉笑着:“殿下,你这位小太子妃还是不算乖呢。”
怎么能这般轻易就被其他男人勾去魂呢?还是太缺少管教了。
钦容冷冷清清站在两人几步远外,霜白的缎袍上绣着腾云金龙。
微弱的闪光刺到莺莺的眼睛,莺莺不知是在害怕钦容还是在怕他,总之她睁大了双眸满眼的不可置信,在钦容倾身把她抱起来时,她鼻音很重道:“我没有。”
“没有什么?”钦容面色不显喜怒。
是没有摸裘郁的脸亲近他,还是没有傻兮兮的被他勾.引?
莺莺紧揪着他的绣龙说不出话来了,发红的眼眶中溢满了要掉不掉的泪。被钦容重新抱回寝宫中时,她仰着脖子还在不死心看着他,裘郁站立在原地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同她对视。
“真是个蠢货。”眼睁睁看着寝宫的大门闭阖,裘郁这才低念了一句。
寒风中还夹杂着莺莺身上的雅香,清清淡淡的气息来自于钦容。明明是侵略感十足的冷香,沾染在莺莺身上却变得异常柔和纯净。
裘郁站在原地许久未走,久到天色转暗,巡查的侍从进来询问他是否有事。
“我没事。”他低哑回了句。
只是在想在这么久的时间里,钦容把莺莺带回寝宫都做了什么。被钦容抱起时她那么的委屈无措,想来这个时候一定窝在钦容怀中哭诉撒娇吧。
可是没有用啊,钦容还是会罚她的。
裘郁唇角露出浅浅的弧度,要比这冬日的寒风还要凉。这个没心没肺的小混蛋,怎么能忘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血海深仇呢。
怎么能这般对他不设防。
转身离去,裘郁好像听到隐在寒风中的抽泣。望着那扇闭阖严密的寝房大门,裘郁忽然想起裘安安在嫁给顾凌霄后,曾问过他这样一句话。
她问:“你是不是喜欢顾莺莺?”
裘郁慌了,隐秘的心思被人窥探到,他冷着脸不停的否定。裘安安看出他面具后的痛苦,于是笑着摸他的头道:“我们姐弟俩都好惨啊。”
“我们都爱上了一个永远不会回应我们的人。”
顾凌霄注定不会爱她裘安安,而她的傻弟弟却爱上一个没心没肺的狠毒之人,他看出了莺莺背后的纯粹,却因为钦容不得不永远将爱意隐藏。
“顾莺莺,我恨你。”
裘郁想着这些往事剧烈咳嗽起来,他手撑在柱上咳得吐出一口浓血,喃喃重复着:“我不爱你,我对你只有恨意。”
只是,当真如此吗?
是的,当真如此。
裘郁欺骗着他自己,同时也很好骗过了旁人。那日惩罚过后,裘郁再入东宫时,又看到了莺莺。
在同样的位置,同样无力软绵的模样,莺莺对比前几日看着更乖了,她倦倦伏在朱栏上晒太阳,眼睫如同小扇子般低垂,眼里完全没了他的存在。
这样也好。
裘郁脸色苍白,藏在袖中的手指蜷缩在一起,他半该就这么离去,却还是不受控制走向了她,启唇出口的话薄情残忍,“娘娘昔日带给臣的侮.辱,也是时候还回来了。”
又把她吓到了呢。
望着莺莺尖尖的小下巴,裘郁感觉她似乎瘦了不少。倾身,他低声诅.咒着她:“娘娘,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招惹了钦容,就算他不出手报复,钦容也绝不会让她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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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莺莺杀了裘安安后,她被钦容惩罚被囚于东宫,就逐渐淡出所有人的视线中。
又过了没多久,武成帝重病卧榻将朝堂之事都交由钦容,于是钦容选了处废弃的冷宫重建宫殿,起名于湫莺殿。
湫莺殿,又名金殿,这是钦容为莺莺亲手打造的牢笼。
钦容登基称帝后,他穿着明黄的龙袍亲自将莺莺抱入那里。将人放在四面环水的湖亭中,他拥着人带她看湫莺殿的全景,轻亲她的脸颊问:“喜欢这里吗?”
莺莺扒着钦容的衣袖去看周围的景色,好单纯回着:“喜欢。”
这里好漂亮呢。
“那莺莺想不想住在这里?”
“可以吗?”
“自然。”钦容轻轻笑着。
牢笼会收走飞鸟应有的自由,同时也能给它一个安定的家。钦容还不想让莺莺彻底失去自由,他在有限的范围内尽可能精细养着她,可他忘了飞鸟的羽毛并未折断,莺莺身上的刺也未全部除去。
“莺莺喜欢太子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