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项链她不是第一次戴了,以前就在他面前戴过好几次,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眼神让她觉得他是第一次看到她戴这条项链。
顾意梨缓缓地眨了下眼睛:“是吗?”
陆凌骁没听出她声音里的变化,嗯了声:“什么时候回去?”
顾意梨:“你今晚回家住吗?”
“回。”陆凌骁说,“我明天八点的飞机。”
顾意梨想了想,现在应该还不到九点,这个点回去,他还能陪她过个生日的尾巴。
顾意梨问他:“你现在可以走吗?”
“可以。”
“那……”顾意梨沉默片刻,“你等我一下,我去和我朋友说一声。”
陆凌骁点头。
顾意梨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什么,又回头问他:“那些人你也认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打个招呼?”
陆凌骁:“不了,我去了一时半会儿肯定又走不了。”
“……”
顾意梨觉得他说得对。
她的那些朋友,陆凌骁几乎全都认识。
她和陆凌骁从小一起长大,从记事起两个人就同上一所幼儿园,后来又考了同一所初中和高中。高中毕业后陆凌骁申请了英国的大学,顾意梨义无反顾地跟他一起踏上了异国的求学之旅。
直至四年前,陆凌骁临时撤销了博士研究生的申请,而顾意梨则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把申请递交上去了。
撇开那三年不谈,他们的交际圈几乎一模一样。
顾意梨的那些朋友,也同样是陆凌骁的朋友。
回到包厢,里面的人兴致正好。
顾意梨拿起自己的包,翻出手机,果然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陆凌骁打的。
她抿了抿唇,弯腰对许听说:“我先走了,一会儿他们要是问起来,就说我不舒服先回去了。”
许听听她说不舒服,急得差点没跳起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顾意梨连忙按住她,低声说,“他在外面等我。”
许听喝了酒脑袋有点糊,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的人是谁:“谁在外面等你?”
顾意梨笑了笑,用嘴型给她报了个名字。
许听吃惊:“你不是说他在拍戏吗?”
顾意梨点头,没说别的:“嗯,就一天,明天他就要回剧组,所以我得走了。”
“……”
行吧。
许听和她当了十几年的闺蜜,顾意梨什么德性她最清楚。但凡能和陆凌骁这个人扯上关系的事情,在她心里永远都是第一重要。
许听摆摆手,活像一个被渣男抛弃的怨妇,唉声叹气道:“走吧走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哪管他人瓦上霜。”
“……”
什么乱七八糟的诗。
“那我走了。”
顾意梨站起来,走之前又觉得她那早离开确实有点儿对不起闺蜜给她办的生日趴,于是回头问她,“明天是周末,你有空的吧?我给你带了礼物回来,今天不方便,明天给你?”
许听一口答应:“行!”
顾意梨走出包厢。
一眼就看到陆凌骁斜背靠墙站着,手上搭了一件黑色的外套, 侧脸刚毅硬朗,双眸低垂,仿佛睡着了般一动不动。
顾意梨看了他一会儿,慢慢朝他走去。
察觉到她的靠近,陆凌骁直起身,等她走到身边,展开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
顾意梨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多出来的外套,又抬眸看他。
陆凌骁言简意赅:“穿着。”
“……”顾意梨瞅他一眼,抖了抖肩膀,“热。”
陆凌骁:“热也穿着。”
“……”
这对话有点儿耳熟。
顾意梨回忆起很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盛夏的夜晚,学校组织部分学生参加夏令营,她和陆凌骁都报名了。
夏令营的最后一个晚上,大家准备了很多表演节目,她也是其中之一,要跳一支单人舞。
跳舞穿的衣服是她来之前就准备好的,漂亮又显身材,除了肩膀和后背都露着。
不过她从小跳舞就这么穿,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跳完舞后,台下掌声久久没有停歇。
顾意梨被舞台上方刺眼的灯光照着,其实看不太清楚底下的那些老师和同学的表情,但从他们的掌声和呐喊声中她也能感受到自己跳得有多好。
她像是一只骄傲的小孔雀,大方地提起裙摆朝底下鞠躬谢幕。
然后淡定地转身,走下舞台。
正准备回房间去换衣服,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她身边。
没来得及看清来的人是谁,一件宽大的T恤兜头套下来,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
顾意梨一愣,脑袋从领子里钻出来,气呼呼地瞪着眼前的少年:“凌骁哥哥,你干什么!我都看不见了!”
她边说边想要伸手把T恤扯下来。
陆凌骁没动,只低眸看她:“你敢脱试试?”
“……”
顾意梨不动了。
他的声音凉飕飕的,在这闷热的夜晚居然让她打了个冷颤。
顾意梨眨巴眨巴眼睛,朝他撒娇:“可是我热嘛。”
“热也穿着。”
陆凌骁不为所动,把她两条胳膊从袖子里拿出来,帮她穿好衣服,双手按着她肩膀让她转向房间的方向,淡淡的嗓音又像是在命令她,“现在,马上,回去把衣服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