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早饭,我和金银还有杜建彪在房中商议回郢国的事。现下金银的身子虚弱得很,加上此时城主府的人该是已经知道城主大人已死的消息,我和楚煜是一起走的,他们自然就会将矛头指向我和楚煜。
楚煜此时一路马不停蹄地离开或许已经走得十分远,而我和金银此时还在御河城的境内,若是贸然出去怕是会带回去问罪。
再三考虑,我们决意现在此地逗留一段时间,等官兵追查得没那么紧的时候再离开。而这一段时间正好可以给金银疗伤。
偏偏,这时候我的身子也出现了问题,每日都觉着十分想吐,胃里头翻江倒海,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私下里吩咐了厨房准备了一些泡菜给我。只希望这种反应只是天气的原因,毕竟冬天到末春天将至,换机的时候身体不适也算是正常。就怕,不是因为天气原因。
杜建彪派了探子到城中打探消息,回来之后便说了外面的情况。现下御河城城主府上上下下都在操办城主大人的丧事,处处白灯笼白绫。
因着城主大人是在楚煜的澜园被刺杀的,在此之后楚煜畏罪潜逃,所以,城主府上上下下皆一致认为行凶者就是楚煜,虽然,事实亦是如此。而我是郢国公主的消息也不胫而走,我与楚煜一起离开城主府,所以城主大人的死也跟我脱不开干系。
于此,御河城便对昊国和郢国同时种下了仇恨。
不过此事我倒是觉得有几分蹊跷,两个月前,楚煜拿着郢国的皇室令牌给我看,告知我那是黑衣人留下的。而楚煜早就晓得我是郢国公主,那时候,楚煜是不是就想告诉我郢国暗地里已经对御河城蠢蠢欲动?
只是,他为什么告诉我?他后来也晓得我是被浩辕囚禁而不是心甘情愿要与他谈婚论嫁。他是怎么看出来的,还是说,他在雪园早已安排了眼线?
他说我是这个世上第一个待他如知己的人。莫非只是因为如此,所以在危难之际将我也顺便救出来?
一切都只停留猜测,真正是怎么回事,恐怕要见到楚煜本人让他说清楚才晓得。他那个人的藏得太深,一下子见到了他的另外一面便觉着不太真实,不晓得该如何下手分析他这个人的动机。
此时御河城城主府不只是忙着办丧事。现下城里的爵老们都逼着祈轩出兵攻打昊国,现在还在商议之中,不过这一场仗是非打不可的。
我想楚煜刺杀城主也不是为了杀一个人那般简单,后面隐藏着另外的动机。昊国君主将他嫁过来,给他的任务是刺杀城主,而作为昊国人的楚煜杀了城主便可以名正言顺挑起两国战事。如此,御河城便会先出兵,昊国则伪装为防御一方,对御河城进行进攻。
昊国和御河城打起来,怕是郢国也要插上一脚。要不就是等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要不就是与昊国统一战线,将御河城灭掉。
听浩辕的意思,昊国大概是要和郢国联合,不然他也不会说要利用我和他的亲事将郢国拉拢。毕竟御河城虽然作为一个城,其兵力和财力都是在三方之中最强的。仅凭昊国或者是郢国胜算是极少的。
在这农户过了半个月之后,终于传来了御河城和昊国开战的消息,听探子来报,郢国似也要参与一份,作为昊国的援助方。
金银在这半个月内,气色好了许多,身上也稍微比之前多了些肉,虽说还是很瘦。
现下已经是春天了,万物复苏,春暖花开,本是一年之中最好的时节,如今却要被硝烟和战火覆盖,弥漫血腥的气味。
过了半个月,我的干呕症状还没见好,每天都要吃上一碗泡菜才能消停。乏力头晕也一直伴随着,我有不好的预感,怕是真的有了。
金银每每问起,我只是说因为转季的原因,过几天便会好。只是几天几天,半个月来,我不知说了多少个几天。
每次见我扶着墙根干呕,金银则会皱着眉头,而后给我递一杯水过来。好在,大概金银还不晓得干呕的另外一层意思。
只是,我没想到金银竟然不知从何处请来了郎中为我看病。我虽十分不希望是那样,但是既然金银已经把大夫请来了,我也就姑且给他把把脉。
上了年纪的老郎中留着花白的胡须,一双眼睛下陷,虽然年老,握着我的手把脉的时候也没有颤抖。布满青筋的手因着常年摘草药的缘故变得十分粗糙。
我静下心来让他把脉,老郎中闭眼把了脉之后便顿时睁开眼睛,脸上一丝笑晕开,看了一眼我再看一眼旁边焦急等待的金银,捻着胡须笑道:“恭喜二位,贺喜二位,是喜脉。”
金银睁圆了眼睛,而我则表现得较为平静。大概也猜到了,两个月没了那个,再加上这种反应。
送走了老郎中,金银便将我拉到了房里,转身将门关上,而后上上下下地将我打量了一
下,最后落在了我的小腹上,“风月,你……是不是,是不是浩辕那狗贼对你做了什么?!!”
我看着他摇头,“不是。”
“那……”金银眼中满是担忧,因着他怕我被浩辕欺负。
我下意识摸了摸小腹,那里还不明显,才两个多月,恐怕要三个月以上才能摸得出形状。我心中十分平静,低着头道:“是祈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