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并不是很难,在自己的命和亲爹名声之间,他果断地选择了自己。
他避开人去找霍薇,想达成什么协议,不过霍薇根本不接他的话,反正一切就按山洞里说的那样,他揪住罪魁祸首,她就治好他,其他的都是废话。
霍薇油盐不进,莫子越毫无办法,犹如困兽一般,只能悄悄准备好重要物品,打算武林大会一结束就一走了之。天下之大,留着命,一切就都还有机会。
终于到了武林大会。
往常各门派出人比武都只是切磋武艺,了解江湖各门派的实力,但这次的切磋从一开始就剑拔弩张,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弦,绷在岳松的势力和莫志鹏的势力中间,一不小心就会崩断,到时定是一场恶战。
所以从一开始,比武台上的比拼就没有什么点到即止,双方眼中都带着不善,下手毫不留情,能伤便伤,只能说不夺人性命罢了。
上一次霍薇看这样的比武还是三年多之前,当时她对武功一窍不通,看得心潮澎湃,下定决心要好好习武。如今她虽比不上莫志鹏、岳松他们,但和台上这些门派子弟相比,她已经有一拼之力了。
于是她再看他们的比武,就已经能看出门道,看清楚他们每一个动作,以及攻击防守的弱点,获益比上一次大得多。
全场大概只有她一个人在认真看比武,各门派的掌门你一言我一语的,看似聊天,实则在打机锋,火气就这样一点一点被拱起来。而岳松被偷袭差点丧命一事,也被提了出来,岳松这边一个小门派的掌门,仗着自己“耿直”,直接质问莫志鹏是否和此时有关联。
霍薇收回视线,和其他人一起看向莫志鹏。莫志鹏脸色变都未变,他这边同样一个小门派掌门便起身喝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怀疑盟主?”
“不该怀疑?那为何线索查到萧四郎身上就断了?萧四郎对盟主忠心耿耿,他做出这种事,为了什么谁不知道?”
“呵,这也算证据?盟主这些年对我们如何,大家有目共睹,忠心于盟主的人数都数不清,怎么,只要我们谁做了什么就都能扯上盟主?你不觉得你太可笑了吗?”
岳松那边确实没有真凭实据,证据都被莫志鹏销毁了,但种种线索在断掉时指向的几个人,都和莫志鹏有关联。这个关联当然是私下的,很多人不知道,但这都被岳松挖出来了。这一条条关系摆出来,大家听了都觉出微妙了。
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呢?这些人就都和莫志鹏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而岳松和莫志鹏争夺盟主之位的事早就人尽皆知,莫志鹏他就是嫌疑最大啊。
莫志鹏那边的人就一口咬定他们没证据,怀疑又怎么样?没证据就是没证据。
霍薇看了莫子越一眼,莫子越心神一凛,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剑。
这时莫志鹏正在说:“其实我也很为岳兄痛心,想早日揪出这背后之人,将其铲除。我儿子越为了帮忙,练功时急了,如今还落下了毛病,不知能不能治好。岳兄如此怀疑我,我实在是……唉。”
莫子越从小到大的虚伪都是跟莫志鹏学的,此时莫志鹏拿他来博同情,转移视线,事先可没和他商量过。莫志鹏想过他的感受吗?他堂堂第一公子,如今连比武台上那些普通弟子都打不过,颜面何存?为何要当众提起?
莫志鹏的举动让他抛开了最后一丝犹豫,正色地站出来,说道:“我能证实,想杀害岳掌门的人——就是我爹!”
所有人都是一惊,现场一片哗然。莫志鹏脸色骤变,柳玉莲已经不可置信地喊出声:“子越你胡说什么!”
莫子越快速说道:“我没有胡说。是我爹吩咐萧四郎他们布局暗杀岳掌门,只为了打击岳掌门的势力,保住盟主之位。我所说的句句属实,没有半句隐瞒。”
他已经做出揭穿的事,当然要一揭到底,否则莫志鹏恐怕会亲手料理了他。所以莫子越详细将莫志鹏是如何布局、如何灭口、如何善后的事和盘托出,莫志鹏和柳玉莲几次呵斥都没拦住他。岳松还将他护在身后,不许莫志鹏打断他的话。
武林中所有重要人士全都在场,就这么清楚地听到莫子越吐露了岳松被害的真相,大义灭亲。
大义灭亲也是莫子越给自己找的退路,虽然莫志鹏完了,但他只要维持好形象,治好了身体,将来还是可以有一席之地的。大义灭亲的正义者总是很容易被人接受。
莫志鹏脸色难看地深吸口气,沉声问:“子越,你为何编造这种谎言陷害为父?可是有人威胁你了?”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莫志鹏一瞬间就猜到了真相,但是没用啊。
岳松冷声道:“谁能威胁令公子?令公子所言可不像编造的,这环环相扣的阴谋诡计,谁能编得如此天衣无缝?莫志鹏,你阴狠毒辣,根本不配为武林盟主。三年前,霍姑娘失踪得不明不白,霍家那笔财产不清不楚,连近日魔教丢回来的奸细也都被你处死了,死无对证,还真是你的作风。”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莫志鹏背着手,一脸正气,仿佛他是被冤枉的一样。
霍薇站了起来,上前说道:“说起魔教丢回来那些奸细,巧了,那日我外出救人,顺手在路上救了几个狼狈不堪的人,我想盟主一定很想见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