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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度翩翩的相公心中早有心爱女子,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平日里对她便是横眉冷对,冰冷如霜;对那还没进门的青梅便是嘘寒问暖,温暖如春。叶秋月本就气性不大,自然从一个满心欢喜的小妇人,一夕之间变成心狠手辣的毒妇。
    自此,她各种陷害沈兰若。跟疯魔似得,千方百计地下手。
    谢霖因给不了叶秋月为人夫的疼爱,心怀愧疚,放过她几次。但叶秋月毫不收敛,一次两次三次四次,终是将谢霖心中的消磨干净。
    谢霖一怒,恨屋及乌,不喜叶秋月连带着不甚疼爱的亲生孩子都一起恶了。平日里不假辞色,逢年过节都不去看一眼,铁了心与长房断绝关系。
    叶秋月哪里允许?
    怀恨在心的叶秋月被刺激疯魔,直接给沈兰若的饭菜里下毒。
    这毒.药自然不可能送进女主沈兰若嘴里。阴差阳错的,叶秋月自食恶果,中毒身亡。谢霖与沈兰若没了阻碍,有情人终成眷属。
    丸子:“……”
    盖头遮着,丸子看着眼前一片红艳艳,心里无聊得撇嘴。纵观叶秋月短暂的一生,不是在陷害沈兰若就是在膈应沈兰若,任务可以说很简单了。只一点比较烦,丸子恶毒起来六亲不认,实在怕拿捏不住分寸,一不小心弄死女主角。
    毕竟沈兰若很柔弱来着……
    心里这么嘀咕,花轿已经抵达谢国公府。
    爆竹声声,夹杂着路边欢天喜地的恭贺。孩童的嬉闹,嘈杂之声不绝于耳。花轿刚落地,丸子就听喜娘用喜庆的嗓音在轿外喊话:“新郎请上前踢轿门!”
    丸子眯着眼睛透过盖头去瞥轿门,不多时,便感觉轿门轻轻震三下。
    轿门打开,一只玉白纤长的手伸进来。
    耳边喜娘还在说着吉祥话,叶秋月将手递到他手心,起身跨过了轿门。
    跨火盆,拜堂,送入洞房。
    过程非常漫长,礼仪繁复,规矩多,比叶秋月预料的要冗累得多。等所有的程序走完,天都黑了。
    天昏暗的,盖头遮着更看不清路。一个丫鬟打帘,一个丫鬟小心地搀扶着丸子进内室。伺候的是叶家陪嫁来的丫鬟,伺候得自然精心。两人将丸子扶到喜床边,一面小声地说喜房里的人一面提醒她坐下。
    新房中已经有不少人在候着,都是谢家的亲眷。
    今日谢家大喜,自然很是邀了不少宾客。不过世家女眷,便是有闹喜房的习性,也不会太过。此时正压低了嗓音,交头接耳地交谈。因着是娶长房媳妇,谢家在成亲事宜的安排上十分郑重。
    新郎官谢霖冷着一张脸,按照喜娘的提醒,一板一眼地挑喜帕。
    喜帕揭开,一张出水芙蓉面。
    叶秋月算京城有名的美人,娥眉秀目,琼鼻樱唇。在正红喜袍映衬下娇艳如花。本就热闹的喜房瞬间一静,紧接着是女眷们夸张的称赞。
    立在喜床一步远处的谢霖也有些诧异,似乎没料到叶秋月生了这样一副好皮相。
    丸子微微抬眸,眼波微微流转,眉宇间藏不住妖媚之色。
    这没办法,丸子不是人,作为鬼魅的她已经很努力在端庄了。但天生的情态是本能反应,此时她一抬眼,那股神态便叫好几个女眷都心口一跳。
    眨眼间,看清了眼前之人。
    新郎官谢霖穿着一身正红的喜袍,腰间束玉带,胸前别了红花。此时冷冷淡淡立在她跟前,宽肩窄腰,身姿颀长。一头乌发金冠束,五官绝美,眉眼之中清冷如雪。就单从身段和样貌来说,这个男人还是非常不错的。
    他只扫了一眼丸子便收回眼睛,眼观鼻鼻观心。
    丸子则乖巧地坐着,一脸新嫁娘的娇羞。
    新婚的两个人不开口,四周的人在说讨喜的话。今日能进喜房观礼的,自然都是谢家的亲近之人。谢家的几个姐妹,表姐妹,以及几个相熟的婶子。脸皮厚些的,嬉笑着调侃新郎官。然而新郎官抿着唇,半天没给一个笑脸。
    有些知道内情,见逗不动便识趣不逗了。
    丫鬟这时候送上合卺酒,两人交杯饮完。众人象征性说几句吉祥话,齐齐退下去。
    门吱呀一声从外面带上,谢霖便站了起来。
    新婚之夜,谢霖自然是要留在叶秋月房中度过的。哪怕他不情愿,这是宗法规矩。兼祧两房的事情他既然答应下来,为大房绵延子嗣便是他的职责,万不能出尔反尔。
    抬头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黑沉了。
    四下里寂静无声,喜房内外灯火通明。想到兰若今日怕是要辗转难眠,谢霖便不禁心中郁郁。烦躁地在室内踱了两圈,将这股气压下去,他才冲喜床上坐着的女人说一句:“歇息吧。”
    门外下人注意到屋内的动静,进来伺候丸子梳洗。
    四下里很安静,就只剩净室的水声和袅袅的青烟。下人们轻手轻脚,兑好了温水便退出去。龙凤烛轻轻摇曳,烛光晃动之下,更显得静谧。
    就在这时,安静的廊下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似乎有什么人急匆匆赶来,被人给拦住了。争吵声模模糊糊的传来,隔得远,听不大分明。
    随着争吵声越来越急切,丸子端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铜镜瞄了一眼谢霖。端坐在方椅上的男人蹙着眉,不知听到什么,有起身去看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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