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出有名。”
厉晟勾唇:“臣领旨。”
这句话落下后,他忽地挑眉看向圣上,轻轻勾唇:
“圣上可知,福安公主来京是为何?”
他到底是占着圣上表哥的名头,偶尔打趣一番,也不为过。
当初太皇太后在世时,先帝的几位皇子都尚不如他受宠。
谁让他是太皇太后唯一的外孙呢。
圣上皱眉看他,厉晟轻咳两声,道:
“既以和亲为目的,谁比圣上更合适?”
圣上脸色陡然沉了下来,厉晟余光朝一旁的屏风后扫了眼,一本正经地:
“微臣瞧着,那禹国来使可是目的明确,若是圣上无意,还是早做打算为好,毕竟皇后刚诞下太子不久,也省得她为此烦心。”
屏风后似有了些动静,圣上脸色微黑,斥道:
“若无正事,就退下!”
厉晟轻啧了声,小声嘀咕:“微臣也是为圣上着想。”
他看似说的声小,却足够让大殿内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不待圣上再赶,他就自己识趣地行礼告退。
他刚离开,屏风后面就走出一人。
女子未施粉黛,却足以让万花黯然失色,她轻巧地看向端坐着的圣上,似笑非笑:
“看来臣妾要恭喜皇上喜得美人了。”
圣上无奈:“少得乱说。”
皇后轻哼一声,她生产后还是第一次来御书房,却不想听到这事,心底不忿,倒不是信了简毅侯的话,而是他说的没错。
和亲人选,自然是圣上最好。
她眸色微深,心底冷笑,注意打到她头上了!
厉晟看了眼身后的御书房,勾着笑离开。
庄延有些好奇:“侯爷怎这般高兴?”
厉晟睨了他一眼:“有人出手,省了本侯的事,本侯岂能不高兴?”
庄延看了他一眼,有些迟疑:
“圣上会接手?他不像是这么好心的人啊……”
到底是顾忌着这还在皇宫,最后几个字只是小声嘀咕。
厉晟拧眉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甩着玉佩上的穗子离开,心底越发想念阿悦,哪像这个榆木脑袋。
除夕宴当日,厉晟也终于看见太子。
小小的一团,被奶嬷嬷抱在怀里,站在皇后娘娘身边。
厉晟端着酒杯,慢慢饮着,看着上方佳人在侧的圣上,心底越发不是滋味。
也不知阿悦如今身子好些了吗?
他离开时,容悦总算能吃下东西了,这才让他稍微安心。
的确没有让他出手,那所谓的福安公主刚露面,才坦白来意为何,就被赐给镇国将军府的嫡幼子。
听到这个结果,厉晟轻微挑眉。
想起来陆辰对容悦的心思,只觉得这赐婚赐得好!
正好断了那人的念头!
不过厉晟也知晓,这婚不会随意就赐下去的。
自打风铃下药害了德亲王府一府后,这陆辰的婚事就耽搁了下来。
结果出来后,谁不说风铃心狠?
福安怎么说也是一国公主,男方绝不可能身世低微。
镇国将军府手握兵权,又是一品之府,也的确配得上福安。
再加上,陆辰只是白身,娶了福安之后,又无其他忌讳,能让皇室放心。
若是厉晟和他国公主结亲,怕是皇室的人睡觉都不安稳。
厉晟余光扫向陆辰所在,不着痕迹地挑眉。
几月不见,陆辰似乎沉淀下来,旁人也不再轻易能看透他的情绪。
听了圣上所言后,他只是平静地起身接旨,没有一丝异议。
倒是福安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这个结局。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娇羞地服下身子,跪谢圣旨。
陆辰起身后,就坐在镇国将军府的位置上,不管旁人扫过来的视线,只默默地饮着酒水。
他身子似比之前单薄了些,饮的酒水也不再是之前的果酒,烈酒下喉,他却习以为常。
顾屿看了他一眼,微微皱眉。
陆辰太过平静了,他反而觉得不对劲。
时过三日,宫中忽然发生一场变故,有人行刺太子。
幸亏太子身边护卫众多,未能让歹人得逞,审问过后,线索在禹国使臣身上断了去,圣上震怒。
禹国使臣脸色惨白,说绝不是禹国所为。
可圣上怒而不听,两国之战,一触即发。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皇后抹去眼角的泪,圣上也骂了一句:
“胆大包天!”
这句话不是在骂禹国人,而是在骂厉晟。
师出有名,行刺太子,欲使大明朝无后,可算师出有名?
皇后闻言,倒是没多气,只轻轻撇了撇嘴:
“他事先也漏过风声,皇儿也无事。”
圣上一噎,道:“若非如此,今日之事怎会如此简单了结?”
就算是简毅侯,也不可将手伸到太子身上!
厉晟正是知道圣上宠爱太子,才提前漏了风声。
毕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理由了。
驿站已经被围得严严实实,三皇子瘫坐在椅子上,又怕又怒道:
“是谁!是谁干的!快给本殿下站出来!”
福安也在驿站中,闻言,蹙起细眉,有些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