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到之前瞪她那少年时,江绫侧了侧耳朵,听见他说了一句:“甘南镇,魏家。”
江绫忽然想起,便宜爹那个正经老婆魏绮梅,好像就是甘南镇来的,据说魏家比江家还要强些,魏绮梅当年嫁过来,纯粹是看江月华一张脸。
只有那些大家族,才会如少年这般单说来处和姓氏,所以江绫基本能确定,他和魏绮梅是一个魏家了。
上次老祖宗发威之后,江婉柔的伤势更严重了,闹得魏绮梅一见她就瞪着两颗眼珠子,吓人得很。
可那跟她有什么关系,还不是便宜爹没事找事,要不是江月华抓她过去,江婉柔也不会受波及了。
“一群腌臜货,就会捡软的欺负。”
江绫腹诽着,小童已经带着他们下了山,到山脚处一栋宅院旁。
这宅院修的很简单,就像四合院,不过只有三面是住所,其中一面空荡荡的,面向山脚大片草地,连围墙都没有。
小童带着他们走进院里,站在大树底下说:“这就是你们今后的居所,想住哪间,你们自行决定。月例都在屋子里了,今后的补给,需要你们自行去领。”
“我还要去协助李师兄,各位师弟师妹,咱们有缘再见。”他抱个拳,笑嘻嘻走了。
八九岁大的小娃娃,竟然占他们便宜……
自己背来的东西很寒碜,除了吃饭用的东西,就是两身衣服,江绫迫不及待想看看宗门的补给,就随便看了间屋子,准备进去。
结果手刚放到门上,身后忽然有冰锥疾射而来,铮一声钉在门上,距离她的皮肤只有一寸之远。
冰锥结结实实扎在门上,阳光下泛着冰冷幽森的光,凉意沁骨。
江绫收回手,半句话没说,转身去推另一间屋子,结果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第二次。
再不知道自己被针对,她就是傻子了。
连那名木系少女,都惊讶地站在了原地,心说这两个同门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恩怨,怎么刚来就干上了。
两仪宗内禁止弟子斗殴闹事,江绫也不怕魏家少年真对她做什么,但这么被恶心,还真有点不好受。
不就是恶心人吗,谁不会啊。
想到这具身体才十二岁,江绫酝酿好情绪,睫毛挂着泪珠子,转身看他,声音颤颤的说:“哥哥,我没有要跟你抢的,两间屋子你也住不了,我捡剩下的就行。”
她在三人之中年龄最小,鼻子和膝盖还红肿着,身上挂着个破包袱,泪珠子一掉,显得更加凄惨了。
第7章
小姑娘是那种软糯漂亮的长相,一看就是个乖孩子,白生生的脸蛋上挂着两行泪,挺招人疼的。
少年清瘦挺拔的身形立着,瞧见她这副模样,眉心微皱。
姨母说在眼前这女孩儿的协助之下,表姐本来有望痊愈,可最后不仅没成功,她还藏了一手,让表姐的伤势更加严重。
表姐是嫡出,她是私生,在姨母的形容下,他只觉得这女孩儿恶毒善妒,心机深沉。
如今这般模样,不知是伪装,还是真惨。
叶书兰倒是觉得江绫真惨,还觉得魏子渊不地道,这么大的一个人了,竟然欺负小孩儿。
魏子渊没理旁人目光,淡淡看向江绫:“我问你,你是如何害的江婉柔?”
江绫一滞,她害江婉柔?江家老祖都觉得不对了,要护着她,能叫害吗?
倒是她,无依无靠来到修真界,见到亲爹的时候,本以为会有个靠山,结果差点葬身在江家。
眼前这人当真是颠倒乾坤,黑白不分。
当即擦了泪,撇嘴:“江家名门大族,阿绫高攀不起,更遑论有什么牵扯。还是魏师兄觉得,我一个从世俗界来的孤女,踏入修行不过半个月,有本事坑害谁?”
魏子渊冷声:“孤女?”
“阿绫爹娘早死,除了姓氏,跟江家没有半分渊源。”
这下连叶书兰都听出她说的是气话了,刚才在飞舟上,小童师兄分明查出了她的背景,就是出身于江家。
虽然顶着江家的名号,能混得好一点,但看她如今这般模样,已然是不被家族重视的。
世家纠葛多,想必是受了什么委屈。
叶书兰皱眉,江家什么时候腰杆这么硬了,连天灵根都这样的态度,不是最出色的那个后辈已经残了吗?
魏子渊凝视着她,半晌,才淡淡开口:“原来如此。”
也不知信了没有,迈步进了屋子。
江绫牙根痒,捏了捏拳头。
不知道是不是木灵根的缘故,叶书兰瞧起来很温和,“早就听闻魏家小郎君天资出众,被捧惯了的,从来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你不用放在心上。”
对待好意的人,江绫也和善,冲她抱了个拳:“多谢叶师姐。”
两人寒暄几句,各自进了屋。
江绫早就把那张臭脸抛在脑后,背着包袱在屋里转悠起来。
天灵根的待遇果然很好,进门是小厅,左手修炼室,右手起居室。地方很充裕,灵气也很充盈,听说是建在一根灵脉尾巴上的。
刚才下山的时候,她已经听那小童说了,其他外门弟子都是一人一间的住处,类似集体宿舍,全建在一块儿,也没什么灵气上的优待。